暗市中央最低洼处,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陨石坑,沿着长长的阶梯走下去,便到了一座珠光宝气的楼阁。
灵葭望着匾额上闪着荧光的“珍珑阁”三个大字,嘴角抽了抽,“你们阁主是不是特别喜欢下棋?”
黑衣人颇为意外地瞧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阁主的棋艺若为第二,这天下无人敢称第一。”
灵葭:“呵呵……”竟还真是啊,这该死的缘分。
珍珑阁内部是中空的环形结构,极大极高,仅第一层便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宽。黑衣人领着他们登上一朵金灿灿的莲花,拨了拨其中一片花瓣,莲花便如电梯一般袅袅升起,直到顶层。
闹事的几人被带到一间茶室,里面早有一个戴着银面具,身穿白底泼墨衣裳的男子在烹茶等候,一推门便闻到满室茶香。
黑衣人恭恭敬敬地朝这男子弯下腰,道:“阁主,闹事之人已带到,死了三个,是东南角的吴其和他的两个手下。”
他把破碎的天生无恙丹和那只锦囊一同呈上,又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男子听后若有所思,清湛的眸子在几人身上溜过,最后停在灵葭和姜御面上,起身含笑道:“在下封九,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灵葭观察了一下姜御的眼色,见他没什么反应,遂扬起笑脸道:“我叫灵葭,这位是我的前辈,姜御。”
封九垂眸去看她,灵葭感觉像有一道清泉从身上淌过般,令她身心舒畅。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特质,只消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对他生出好感来。
封九便是这样的人。
“实不相瞒,珍珑阁很久以前便陆续收到有商家以次充好、谋财害命的消息,无奈封九能力不足,管理不慎,一直未能查明真相。今日二位替暗市除掉了这颗毒瘤,封九自当摆宴酬谢一番,请二位务必赏脸,给在下这个答谢的机会。”
这封九一言一行无不令人赏心悦目,灵葭来之前原本已做好撒泼打诨耍无赖的准备,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姜御仍旧不开口,似乎是打定主意深藏功与名了,灵葭只好继续出面道:“阁主言重了,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
珍珑阁的主人请吃饭,哪怕光为那桌菜,她也是一定要答应的。
封九让黑衣人把吴其的四个儿孙和那兜帽人带下去,吩咐侍者备宴,不一会儿灵葭面前就摆满了美酒佳肴。
封九在对面盘膝而坐,取下面具,清俊的面容展露无遗。对方揭了面,自己再戴着总不礼貌,灵葭和姜御便也将面具摘了下来。
封九会心一笑,执起酒杯道:“我先敬二位一杯,感谢二位替在下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
他说罢,仰头先干为敬,随后含笑望向姜御,“姜道友觉得这酒如何?”
姜御让酒液从喉间淌下,拈着空杯在之间转了转,支着下巴懒洋洋道:“马马虎虎吧。”
这厮能说出马马虎虎这种评价,那肯定是相当不错的。灵葭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小口,顿时辣得直吐舌头,“你这不是酒,是酒精吧!”
封九微怔,随即笑道:“酒精,倒是贴切。小仙子修为不深,一杯足矣,可不要喝多了。”
灵葭皱着脸,勉强将一杯酒喝完,感觉满嘴都是刺鼻的臭味。封九见状忙让人端了一大杯色泽艳丽的果汁来,灵葭尝了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咕噜噜便灌了一半。
“这是什么果子做的?真好喝。”女孩子多喜欢香香甜甜的东西,灵葭也不例外,满足得眼都眯了起来。
封九轻笑道:“不是什么稀罕物,小仙子若是喜欢,我让人准备一些赠与你,请务必笑纳。”
“那就谢谢啦!”灵葭倒是真的不气,操起筷子就开动,眨眼面前就多了两只空盘。
封九很给力,盘子空了不到十息,便被撤下去,换上一碟热气腾腾的新菜,且绝无重样。吃到后面,灵葭也记不清吃空了多少只盘子,直到腹中略微有些饱腹感,才停下筷子。
此时封九和姜御已经将一坛子酒喝了一半,见她吃得差不多,封九这才温文尔雅地开口道:“小仙子这身衣裳真是好看,是自己炼制的么?”
吃人的嘴短,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灵葭便笑道:“不是炼制的,从织布、裁衣到绣花,都是我自己一丝一线按部就班完成的。”
封九神情微讶,惊叹道:“小仙子好手艺,怪道这衣裳看上去如此别致,原来是凝聚了小仙子的心血在其中。在下经营珍珑阁数千年,从未见过如此别出心裁的衣裳,堪称天下无二,实在佩服。”
商人果然是商人,嘴同抹了蜜似的,灵葭听一半放一半,笑笑道:“阁主过誉了。”
封九的赞赏却不似作假,严肃地摇了摇头,“小仙子不必谦虚,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仙子可否答应。”
顿了顿,补充道:“作为答谢,在下许诺赠送小仙子一件极品天材地宝,只要我能拿得出来。此外,再附赠一块珍珑阁的墨玉,请仙子务必考虑一下。”
“墨玉?”天材地宝固然诱人,这个附赠的却更令灵葭感兴趣。
封九拍了拍手,门外立即有名侍者端着托盘进来,一枚黑色龙纹玉佩静静躺在其中,圆润剔透的质地,隐约可见金色的光华在其內流转不息。
“这便是墨玉,”封九微笑道,“珍珑阁为人设置了青、白、墨三个等级的贵宾制,这块墨玉便是墨级贵的身份象征,小仙子持着这块墨玉,往后在珍珑阁购买物品可享一成半优惠,若是出售物品,则可多得一成半。”
说白了就是张高级会员卡,正常情况下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拿到呢。灵葭窃喜,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阁主想要我帮什么忙?”
封九道:“在下想请小仙子做一件独一无二的华裳,能让人见之欣喜、趋之若鹜,不知是否可行?”
做衣裳而已,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可灵葭并未立即答应,而是谨慎道:“行是行,就是不知阁主想要这件衣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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