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很好,但假如世事尽如人意,那就不是生活,而是做梦了。
我不是一个擅长做梦的人。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大擅长做梦,因为我们都是工蚁——相比较做梦,我们还是更倾向于相信自己所见所闻,而不是所思所想。我们都没有能够供给自己的幻想实现的经济基础。
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是矫情了。
不过我向往的是一个极端纯净的理想国度,普通的经济基础想实现它简直是痴人说梦。
即便我是地灵,但我的上头还有个父亲,而我父亲的上头还摆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着的天道。
我和大部分人一样,虽然想肆无忌惮,但确实是不能肆无忌惮。
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我将脑袋靠在苍穹的肩膀上。
“你说什么呢?”我平和地与他讲话,在心里估计着我现在多大的把握把他给哄骗过去,然后逃之夭夭。
苍穹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看这模样,大抵是零......
所以我要放弃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
不!
这是我好不容易同骆皓远串通好得到的机会,怎么能让毁在这小小的困难上!
绝不行!
我脑中灵光一闪。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
男人走肾的生物。
即便苍穹不是个男人,但作为一个纯情小青年,我相信这招对他来说,也是大有效用的。
我下意识地忽略了心底的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得很,我这是食髓知味了。
果然,有些人,就如我——是生来就有做一个渣女的天赋啊!
“白鹿,我听我说......”苍穹泪眼朦胧,像是要与我解释什么。
我是从来没有与他说过,所以他并不知道:那就是,我不是个喜欢见到雄性示弱的雌性。要是想赢得我的心,很简单,在降服我的前提下对我好,那就够了。
我的天性就是臣服于强者——只是我的太高了,以至于比我强得几乎找不出来而已。
不过这没甚要紧的,全世界只要有一个符合条件的瞧上我就够了。
毕竟,我渣,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滥情。
而苍穹现在明显是用错方法了。
这种面对雌性示弱的法子,大概是他从乌君那些的三流的话本中学来的——所以不论是人、还是妖都要学会过滤自己的交友圈。瞧现在......反正这招对我没用,不仅没有,甚至还让我想给他狠狠一脚,踢醒他这个不甚清醒的脑袋。
“我不想听你说。”我反捧着他的脸,用我自认为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我相信我的眼神已经够真诚了,以至于苍穹的眼神忽然变了一变。
“好。”他说,语气极致温柔:“你说,我听你的。”
对此,他不知道我觉得牙酸,可我是真的觉得这气氛冒着粉色的泡泡过多,以至于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于是,我也没有多做解释。
我拉着苍穹的衣领,踮起脚,将我的唇瓣与他的唇瓣重合在一起。
我相信,作为一个成年的雄性,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事实上,苍穹还真的明白。
他一向是个一点就透的天才,无论是符术,还是别的什么。否则我真的很难解释,一个妖族怎么会学习人族的符术学得这么优秀。
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作为一个学渣接受不能。
“成年人的解决方法?”苍穹滚烫的手掌按在我的腰间,双眼依旧朦胧。
但这完全不耽误他发/情。
我明白这回是我赌对了。
发情期的雄鸟与往常总是不同的。
毕竟苍穹不是人类。没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只有这么几天能够发/情,当然要抓紧一切机会求/偶。
至于这一切都结束后,谁知道这只大号乌鸦又会想什么?
到时候,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你觉得呢?”我问他。
苍穹的眼神陡然变了,假如说刚刚他还在压抑自己,现在的他就是彻底释放出自己的本能了。
我倒是明白了,为何人族身体素质、灵气沟通之类的,样样不如妖族,却在最后还能将妖族打得落花流水,赢了那场人妖大战。
假如连妖族上层都是这副无法战胜本能的模样的话......那确实,他们输了那场战役,也是挺正常的。
要是能赢才奇怪。
雨打芭蕉绒被翻,月悬中天羽千重。
.......
苍穹满足了,窝在里侧睡了。
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爬下床,发誓下次再也不与他约了。
他是不知道,我倒是清楚得很。作为地灵,老子早就被天道剥夺了发/情的本能,即便这件事会让我有些许快乐。但事实上,不做这种事也不会让我难受。
我同他又不一样。
我站起看了看门,苍穹还睡着。
这是木质结构的门,假如我现在去开门的话,必定会发出声音将他给吵醒。那我之前用身体换来的机会不就全部前功尽弃了吗?
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我摇头,将视线转向那扇大开这的窗户。
幸好,那下面的位置的栈的后院,不会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正巧看到我翻窗逃走的身影,将我当做一个小贼给抓起来。
......
很好,虽然这出口有些小,并不符合我高大上的气质,但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逃跑路径。
我扭头瞧了苍穹最后一眼,伸手擦拭了一下我脸上并不存在的离别之泪。
表面情还是要做的,虽然老子一点都哭不出来,甚至还想笑。
可不是得笑吗?
比起这种小情小爱,自由的价值高得多了去了。
老子从此后自由了!
去t的恋爱,不存在的,我是万年单身狗!
我按捺着心里的激动,蹑手蹑脚地移动到窗台前,又探头瞧了苍穹一眼。
很好,他将脑袋埋在被窝里,睡得特别熟。
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感应着身边的本源力,让它们托着,好让我能无声无息地钻过这个并不宽敞的窗户。
我想我现在的姿势应该是诡异中透露着一丝猥/琐——摊平了从窗户中横着离开的。
但是,我高兴啊!
我都要走了,谁还在乎是怎么走的?总不能开个欢送仪式,然后同每个相熟的人告别了再走吧?
那我怕是觉得生活过得太舒服了,想被苍穹按着揍一顿才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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