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他这么一闹腾,那种隐隐萦绕于我心头的愁闷,倒是忽然少了不少。
我瞧着那片火海,心头那沉重如铁的情绪还是稍微松懈了一点。
“老马,没想到你还是个开心果。”我拍了拍他的马屁/股。
“嚯哟!”
老马甩了一下后蹄,好在没有人站在他身后,要不大抵会被他踹得断上两根肋骨。
“耍流/氓不是!”老马抗议着:“我瞧你这个丫头顺眼,与你多说了两句,怎么你就管不住你的手!告诉你,虽然这里不比现代,女流/氓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但你耍流/氓就是耍流/氓,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谴责你这一行为!”
他说着,还甩了甩脑袋,将那头柔顺的鬃毛甩得如水波般随风飘舞。
那动作,风/骚得不行,一时间竟让我瞠目结舌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你是个妖族?”我问他,心想要是妖族都是这种货色的话,那完全没有拯救的必要。
在等马兄回答的那段时间里,我还思考了下:假如他真是妖族、而妖族要真都是这种货色的话,我要不要先放弃逃跑回去找苍穹,说服他别想着他的妖族大计,与我一起私奔算了。
我甚至还估计了下,我能够说服苍穹的几率有多大。
应该是零吧......我想,像他这样的人,同我爹一个货色。没准也会想方设法地将我给关起来,等他实现了那个复兴妖族的大计之后,再将我放出来。
假如他失败了,估计我就只能收获一个无期徒刑了。
算了。我心里飞快地有了决断:还是逃跑吧,逃跑比较现实一点,我和苍穹就是不适合的。
而另一边......
“你觉得我像吗?”马兄不屑地哼了声:“妖族配用我像我这么有趣的人吗?”
都这么说了,我实在是无法再将他和妖族联系在一起。
“那你是灵兽?”我问,想他假如不是灵兽的话,没准是个妖兽什么的。
谁叫马兄这么不寻常,要是普通的动物都能口吐人言,那这世界就太玄幻了。
“错了错了。”马兄摇头晃脑。
“那看来是妖兽了。”我笃定道。
“也不对。”马兄的声音里带着自豪:“我,是正义的使者!”
他这么说。
而作为听众,我却想揍他一顿,然后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脑花子之外,是否还装了什么不该装的东西。
“呵。”
马兄打了一个响鼻。
“行了,不逗你了。”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我是个人类,不过是别个世界的。就叫那里现代吧。”
马兄叹了一声。
“我好几年前结的婚,同我那老婆。”他啊了一声:“你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我的妻子,我在那时候同她成亲了。爱情长跑了十三年,从校服到婚纱。那时我工作稳定了,就向她求婚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然后新婚蜜月还没度完,我们的世界就被一个外星来的恐/怖/分子给毁灭了。”马兄咂嘴,感叹道:“所以说外星的恐/怖/分子就是厉害啊。我们地球上的科学家研究了这么多年了,也就研究出几个核武器,那外星姑娘一来,直接把地脉引爆了。”
“那个岩浆哗哗的,我和我的老婆还在三亚度假呢。结果板块运动,直接搞出一个海啸来,我们两个就跟着一群死得千奇百怪的鬼魂去了地府。”
马兄说着,声音里又带了疑惑。
“你说有地府的话,会不会也有上帝啊?”
我认真地回答他:“我不知道。”
作为那个外星来的恐/怖/分子,我觉得现在的我最好闭嘴,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行吧。”马兄也不在意,继续说下去:“我们等在那里。鬼魂一拨拨得过来,却没地方去投胎,因为我们的世界已经没了。整个地府挤得跟春运那会儿的火车站似的。那群鬼差都忙坏了,整天里叽叽呱呱、呱呱唧唧地,又讨论不出来什么章程来。”
“最后,还是要感谢我们的专家啊!”马兄感叹:“他们联合一大群智/障,搞了一张请愿书,把我们这群鬼魂全部发配到这个世界里来做畜/牲了!”
“你说气人不?”马兄突然转过来,可见这件事戳到了他的伤心往事。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不懂。”马兄看了看我,感叹:“我当年怎么说也是9八5毕业,后面硕博连读的高级理论型人才。我老婆就更不用说了,又聪明又漂亮。你说现在我们两个,一个成了一匹马,一个生死未卜。”
“要是哪天我在路上有人卖猪肉包子,你说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我不知道。”
马兄的声音低落下来。
“我/他/妈/的不知道啊!”
“你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庆幸的是什么吗?”马兄说是在问我,不过那声音低得,或许他只是在喃喃自语:“我最庆幸的,就是我/他/妈/的,投生成了一个草食动物。否则我投生成了个狮子、老虎什么的。”
“或者小点的,我成了一只黄鼠狼。哪天我肚子饿了,不小心抓了个耗子啊什么的,还正好是她,给填肚子了。那你说我又该有多后悔啊!”
我摸着马兄的背毛。
“对不起。”
“你对不起啥啊。”马兄笑笑:“你又不是那个外星来的恐/怖/分子。你就是一不懂事的小姑娘,现在跟小情人闹别扭正离家出走呢。就跟我那老婆一样,她年轻那会儿也常这样,我都不想说她。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呢!”
马兄一甩蹄子,加快了速度。
“没事。”他说:“这回马叔就驮着你跑了。要后悔了,你就跟马叔说一声,我老马再驮着你跑回来。”
“谢谢。”
“谢什么啊!”老马感叹:“年轻小伙子那心就跟天边的鹅毛一样,飘得很。你不嗟磨嗟磨下,他还真不知道你的好。这还是我那老婆以前告我的呢!”
“你知道当时我听到这话之后,想干嘛吗?”老马转过来看我。
我摇头。
“我当时那个气得啊,就想摔门滚/蛋了。让她瞎嗟磨,不懂我的好。”他的语气深情又怀念:“不过我还是没这么做。这点嘴皮子上的便宜,她要想占那就占吧,我又不少块肉。大不了脸皮厚点,有好处。”
老马笑了,声音骄傲又自豪。
“你瞧可不是有好处嘛。就我长得那模样,一张马脸,丑不拉几的。可最后,还是我娶到了她这个大美人。我才是占便宜的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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