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对于年轻人来说,夜生活不过刚刚开始。
一般在这个时间段,国色天香的女主人楚菲,应该还停留在水疗区。
或是做推油按摩。
或者边泡温泉边做脸。
又或者是红酒配上精致的水果拼盘,就在她顶楼的那处小凡赛尔宫内,三五位美甲师傅给她一人修指甲,这些都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记得她曾经说过,女人属阴,所以夜晚便是她们的黄金期。
总之我是希望,此刻她保养的项目是第三项,因为够折腾也费时间。
况且楚菲做保养不喜欢被打扰,修指甲还有特别癖好。
这寻常人修的是手指甲,而她不仅是手指甲,呵护脚趾更近乎疯狂,可能这就是女神和凡人的区别。
当然,她的不同之处还有很多,最出名的便是那奇葩级别的记忆力。
本来年纪轻轻,却总爱忘事,但是却比谁都会赚钱,这让那些自诩赛诸葛的商业经营们,情何以堪呢?
况且她一年赚了多少她又心里没数。
可就这样一个忘性大的女人,每每提到给我罚款开条子的时候,她却又能如数家珍,一毛钱都算不差,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神女,巫仙,暗精灵,美丽的未知生物...
这些词就是我藏在心里,而不敢公开的中肯评价。
所以这个时间我来取车,顺便打个招呼问候,都多少有些取巧的成份,如果能躲过楚菲,或者她为了不耽误保养,而没时间搭理我,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心里话挺汗颜,我确实怕她的。
一旦被她找个借口揪住不放,那么这一晚都别想安生,准保支着眼皮熬到天亮吧。
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寻常女子,那些俗套的寻常手段,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就像一朵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玫瑰,艺术美感中透出阴寒,玲珑剔透的外形下又暗藏尖刺。
以前就发生过很多,哄她的时候会说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躲她远了又会说你脑生反骨,其心必异!
难啊,女人难伺候...
而有钱有势,又长得貌美如仙的女人,更难伺候...
柳忆美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就连我天生丽质的干妹妹小丽,似乎也有向这种特质发展的趋势,这也许不是什么好兆头,刁蛮气息愈加浓烈了啊...
就在郑国祥将我和小丽,送到国色天香外门庭的喷水花坛处离开后,小丽先是接了一个电话,还神秘兮兮的躲着我去接听,警告说敢偷听看她怎么收拾我。
行,惹不起咱躲得起,话说我一个大男人,也没有窥探女孩隐私的癖好。
这通电话说了好一会回来后,她告诉我有事先离开一下,需要去见一位小美女,至于楚菲那阴脸婆娘,就交给我对付了。
同时警告我,不准擅自行动去抓孟宇,如果今晚她不是有很重要的急事要离开,肯定是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对付孟宇那疯小子,关键时刻她比谁都顶用,绝对胜过董三炮那一帮糙老爷们。
是的,这一点我绝对认同,孟宇痴迷小丽,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事物能从骨子里降服孟宇,除了小丽我还真想不出第二种。
好吧,小丽笑嘻嘻的说走就走,之前死命要跟随的是她,现在把我一人暴露在楚菲面前的,还是她...
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那些半年不见,此刻显得越来越华丽的装饰,我这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因为面对楚菲,既担忧,也兴奋。
在h市,国色天香是首屈一指的欢场,集餐饮、娱乐、剧院、美容保健,甚至还新增设了博彩和地下拳于一身的超级会所,十足的销金窝。
主体大厦被环抱在花园水景之间,寻常顾只知道国色天香里外七层,而实际上是九层。
地表以上有五层,地下两层为停车场,这些标为公共区域,对各个阶层和消费能力的顾,实施全天候最周到的服务。
而在停车场之下,不为人知的还有负三、四两层博彩区和擂台区,而这里便是国色天香的暗区,针对一些超级vip户,俗称不见光之地。
就是这里,官家眼中的纳税大户,明星企业,百姓眼中的奢华欢场,白天车水马龙,夜里挑灯繁宵。
从正门处一眼望到尽头的大厦,无论各个角度都是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我对这里实在太熟悉,无论人或者事物,也正因为这份熟悉,所以才能一眼便看出有些不寻常。
今晚的国色天香确实透着诡异,一路走过甚至能嗅到一股紧张气息。
而当我来到剧场区,刚准备跟大伙打个招呼时,却发现每一处岗位的从业人员,都是行色匆匆,面带危色。
就连平日里笑容可掬,逢人自来熟的大厅经理,兼职剧院主管的周梦娘,见了我也不再说笑,而是匆匆一个招呼后,便淹没在人群堆里。
这一瞬间,我心道糟了,自己算准了时间,却万万没算到此处女主子的心情。
能造成国色天香上下,这种人人自危的效果,那一定是楚菲心情不好乱使性子,甚至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动真怒了!
怎么办呢?现在溜掉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不行啊,既然已经露面,不跟楚菲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事后可不好交代呀。
唉,没什么,只要她不掏枪吓唬我就行。
况且楚菲也不可能因为我生气,瞧这气场,估计是哪个倒霉蛋办事不利造成什么损失了,总之我做好跟着一起挨板子的准备吧......
洗手间,我对着镜子左右来回照,也是有些紧张,埋怨自己运气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我一边修理自己的边幅,一边暗自琢磨心里的小九九,却没注意到,龙梅子的副手穿山熊,就靠在洗手间门口,叼着烟卷戏虐的打量着我。
“哎哟~这不是李大花魁么?怪了怪了,你这是有情况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还扭扭捏捏的,不会是要相亲吧?哈哈哈...”
花魁,是我在国色天香被人起的绰号。
堂堂男人被叫做花魁,相当俱有贬义,我自然是不喜欢听。
奈何喊我绰号的又都是些狠人,龙梅子、穿山熊不用说了,以及她们一大帮五大三粗的手下,随便一个都能拿我当抱枕摔。
甚至擅长催眠的周梦娘,我也是一百个得罪不起。
奈何,忍着吧。
就当她们无聊瞎起哄算了,我也不想因为一些不上台面的小事,跟楚菲的手下起什么争执。
“原来是副队啊,瞧你这笑声怪吓人的,呵呵,最近都挺好的吧?”
“还好?才怪呢!行了,你李大花魁既然来了,咱哥们们也就不用遭罪了,走吧,跟我走,我说你快着点!”
穿山熊向来喜欢跟我吹胡子瞪眼,虽然都是玩笑,可他举手投足都带着狠劲,单手擒我就跟抓鸡仔一样,只见他手一伸一拽,我就被他牢牢夹在了腋下。
并且,好一股子腋臭袭面而来!
“哎哎,副队副队,你别啊...别闹了,大伙都看着呢...悠着点...”
“你甭废话,跟着走得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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