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王炎一似乎把揉捏他的肩膀和摸他的头,当作了一种日常活动还是兴趣爱好什么的,每次碰面都会揉自己的肩膀或者摸自己的头发,自己做不出题也摸,自己做出题还摸。
苏易一开始一被他碰就浑身发紧不自在,后来他逐渐意识到,王炎一这种行为的背后是撸猫、哄小孩、表达对朋友的情谊、关爱辅导对象、对可爱男孩子的怜爱等多种心态的杂糅,纯粹是种“老父亲”的心情,而且王炎一的手又热又软,动作也很温柔,慢慢的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况且,王炎一的行为比班上一些骚直男动不动就顶自己屁股,捏自己脸好太多了。
“关键是你不要老炸毛,你越炸他们越觉得好玩,就越弄你,你就应该做一朵高岭之花好吗?”林连翘有点无奈地说道。
“对了,你没跟王炎一出柜吧?”杜磊突然压低嗓门,小声地问苏易。
“没,这事也……不好讲,也没必要宣告天下吧。”苏易突然有些惆怅,算起来,这个高中知道自己是gay的人也不超过五个吧。
林连翘像是想到了什么,收敛起笑容认真地说:“不过,说真的,你可千万别像初中那样子了。”
苏易怔了一下,他慢慢转过身趴在栏杆上,头枕在胳膊上,垂着眼睛闷闷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不会……再那样了。”
“哎呦,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杜磊看他情绪有一点不对,赶紧抛出新八卦活跃气氛,“我跟你们说个好消息啊,我们年级月底估计要办排球赛,每个班都要出队伍参赛,到时候我们可能就不用上课了。”
“哎呀,真的?”林连翘因为不用上课而激动起来。
排球赛?那是说王炎一也会上场吗?苏易兴奋之余突然想到。
“不,我不上场。”王炎一正坐在床沿,翘着二郎腿,一边翻着苏易的数学作业一边说,“不过我会去当裁判。”
“啊?你怎么不上场?”苏易有些意外,他看过几次排球队的训练,他一个看不懂排球赛的人都能看出王炎一的弹跳力、手力和准心还是很厉害的。
“我不虐菜,”王炎一淡淡地说,“再说张季霖上场应该就够了。”
“卧槽,要不要脸啊你。”苏易一脸鄙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王炎一身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我们班真的是菜鸡啊,昨天班会课上老高为了选排球队的人都快头秃了。”
其实女生选得还很顺利,但是文科班本来就男丁稀少,文二班尤其如此,十三个男生一半以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选人的时候充分发挥了孔融让梨的精神,互相推让名额,这个脚疼那个有心脏病,最后老高的头皮都快气红了,强制性地选了几个体育还过得去的男生,才凑齐了一个队伍。
“高老师难道还能再秃吗?”王炎一眯眼笑着反问道,苏易秒懂,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王炎一扭身大力揉了下他的头发:“你有好几道题错了,勾股定理怎么就忘了,还有一道题明明换个思路就可以做出来了,赶快起来继续上课。”
苏易嚎叫了一声,在床上滚了几下,才爬起来继续学习。
到了五月底,排球赛一办起来,差不多两个星期的下午最后一节课都停了。文二班的排球队撑过了三场比赛,终于出局,只等打最后一场决定自己是第七还是第八的比赛。苏易他们三人心里早有准备,哀叹了几声后就天天从食堂打包,边吃边看其他班的排球赛。
理四班实力果然强大,张季霖虽然胖,但是击球又快又狠,其他队员也配合得好,他们班一路凯歌下去。
王炎一几乎每天都站在排球网边高高的看台架上,认真地吹哨子比划手势。这几天天气又热又晒,王炎一干脆把校服裤腿都卷了起来,小腿晒得黑黑的,像个插秧的老农民一样。结果,苏易感觉王炎一的色号似乎每天都在加深,苏易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了一个大帽子拿给他戴着,把自己的防晒霜拿给他擦。
最后,杀到最后的理四班和理一班的决赛被排到了星期六灶上,所以早自习也停了,排球场围满了人,苏易他们好不容易挤进去,在理四班的那一边找到了位置。王炎一今天没当裁判,正端着单反在另一头拍照片。
两个班旗鼓相当,打起比赛来那真的就是神仙打架。排球在两边的上空中飞来飞去,排球打在人手上和地上的“嘭嘭嘭”声不断地响起,两边的队员各显神通,时不时就打出几个让观众们惊叹的球。
但是理四班的失误今天有些多,理一的比分逐渐超过了理四,理一的加油声势也越来越浩大,比赛打到一半,理四的副攻手还崴了脚,而且看起来还挺严重的,站起来都有些吃力,王炎一跑过来和理四的班主任和选手们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过身扫视了一下人群,又向不远处的苏易跑过来。
“我得上场了,你能帮我们班拍一下照片吗?”王炎一有些气喘吁吁地对苏易说,然后他又麻溜地脱下外套,“你帮我拿一下衣服。”
“好的好的,没问题。”苏易赶忙接过相机和衣服,王炎一摸了下他的头,快速跑到网前,苏易似乎听到理一那边传来了骂娘的声音。王炎一和张季霖拍了下手,扭扭头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平日里懒懒散散的背绷起来,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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