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躯干为中心,就连手指尖儿的骨头都想被敲碎了一样地疼。浑身像是被碾过去,但硬是这样撑过了阴时。
文鸿山几乎是昏过去的,他以为自己昏过去了很久,但不过现实里短短的几分钟而已,那几分钟里他似乎看到姜平也曾这样痛苦辗转,却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文鸿山浑身都脱了力,脸色白得像墙灰,但姜平把手塞进他掌心的时候,文鸿山还是费劲地搓了搓。
“这样你有没有心里好受一点?”
☆、鬼屋篇
“我心里好受个鬼。”姜平又心疼又气,差点没被文鸿山吓死,惊惧交加地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文鸿山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呆脑阔,我是疯了才会觉得好受?你这样折腾自己有什么意思?看我心疼你你就高兴了是吧?傻不傻啊……”
文鸿山反正是没有理解为什么姜平骂他傻,但所幸是撑过了阴时。
被遗忘在一边的林易柳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她已被姜平的安魂仪式压得只剩一抹执念,姜平本不希望采取暴力手段的,安魂是洗去魂魄中的杂念,但如果是驱鬼的一些阵法的话,更多的是让对方魂飞魄散。
“姜平,等一下。”文鸿山见姜平从衣服的夹层里打算取出几道黄符,忽然喊住了他。
“我想,你就算杀了林易柳,鬼屋也不会破的。”
“嗯?”姜平开始搞不懂了。
“林易柳如今虚弱至此,但是这座房子的阴气并没有减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人应该病情依旧病得很重。”
姜平被提醒了一下,也注意到房子的阴气并没有消散多少。
“我想鬼屋的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林易柳,而是这个孩子。”文鸿山指了指自己鼓胀的下腹。
“林易柳当时很害怕我从婴儿房里拿出来的东西,而且你刚刚和她商量的时候,她说等鬼胎出来再说,但以女人的能力,应该是打不过鬼胎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当时从那个密室里逃了出来。”
“她是骗你的,她只是希望……鬼胎能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仅此而已。”
林易柳第一次发出了嘶哑到极点的笑。
“报复不只有杀人这一种方式吧,不如说某种意义上现世仇还是要现世报。”文鸿山撑着姜平扶着他的手,慢慢坐起来。
“林易柳,做个交易。”
“什么?”女人在墙上写道。
“即便你杀了这一家人,这家人在人世间的眼中,不过是怪病,一夜暴毙,恐怖爱好者会说这里是阴魂作祟,把这里变成新的消费场所,就像当时闯进老宅的我一样。最终没有人会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谴责男人。”
“你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机会宣之于口的愤懑、委屈、不公,我都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口说无凭……我……没有证据……”
“你忘了吗?我是一个知名的鬼屋主播,上次的直播事故之后我再也没有露过脸,社交媒体上所有人都说我死了。而这里还有一位勉强有一丢丢名气的小道士。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没有证据,即便没有……人们也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可是为什么要帮我?”女人脸上暗沉的肤色忽然慢慢地又有了活人的光泽感,喉咙也慢慢可以发声,不再需要用满墙的血字来对话。
“因为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文鸿山说。
姜平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确实是他所熟悉的文鸿山,对待大部分事情的态度都自信到近乎傲慢。
但是也非常有吸引力。
姜平记得工作室出现图源泄露,几乎毁了文鸿山一个重要项目的时候,他站在文鸿山办公室里说明情况的时候声音都紧张地在发抖,和文鸿山解释他目前的备用方案。
但文鸿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那就按你说的做,公司的设计部也会全力配合。”
“但、但是,我不能够保证这个方案能不能比之前那个更好,时间太赶了……而且也……”
“被竞争对手偷图源也不是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我相信你的工作室和我的设计部有这个能力,对吧,姜工?”
在别人眼里可能会觉得这是压力,但是只有姜平知道——文鸿山选择继续信任并采用他的工作室是给了他多大的宽容和肯定。
“直播吧。手机就可以,我怕我,呃——撑不住太久了。”文鸿山靠在墙边,浑身的衣服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刚刚平息了一会儿的鬼胎忽然又躁动起来,肚子硬邦邦地发作起来,身下汇聚了一滩小血洼,大量的失血让文鸿山眼前开始一阵接一阵地发黑,痛得只能抱着肚子半蜷在地上忍痛。
文鸿山把手机对准了自己,直播开启的五分钟内,大量的粉丝和路人就涌了进来。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上次的直播怎么突然中断了太恐怖了!!!我还看到了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
【造假的吧,哗众取宠】
文鸿山并不在乎在乎那些弹幕,他努力地压下痛意,语气平稳地开口:“各位好,好久不见。”
“我还活着,让你们失望了。”
“趁还有时间,我和你们说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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