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掠,竹叶悉响。潇湘妃子,姗姗而至。
看着门口素衣长袍的漂亮女人移步而来,夜松感觉自己突然心跳加快,有着莫名的紧张感。事实上每次见到一身素雅的白英他都会心脏一紧,每次见面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夜松呆呆的看着白英,嘴唇微起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突然失声了。
白英朝他微微一笑道“回来了。”
“嗯。”
望着她那迷人的一笑,夜松感觉自己似乎喝了不少酒几尽醉倒,尔后下一秒则又暗恨自己没出息。
太不像话了,自己这种反应分明就是屌丝见了女神,记得以前不是这样啊,一定是这几年和豆苗接触时间久了而受到他的影响。没错,绝对是这个原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豆苗者孬!
夜松暗暗调整心态刚想再说话时,却发现白英已经走到夏兰身旁轻语相聊。
就在他发呆时,耳边突然传来白重楼刻意压低的声音。
“小子,你觉得我孙女怎么样?”
夜松回过头却见白重楼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于是强装淡定敷衍道“嗯,不错。”
“你觉得不错?”
“对啊,人长得漂亮,性情柔顺,待人温和又孝敬长辈。”
“好,既然如此,我把她嫁给你怎么样?”白重楼似笑非笑的道。
“啊?”夜松一脸错愕。白重楼突然起来的这句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聊得好好的怎么会来这么一手。
“啊什么啊?你不是也说她很不错,又漂亮又柔顺,这样的条件你难道不满意?更何况……”白重楼突然将声音压得更低,“你看小英这身材板,绝对好生养,娶了她只赚不赔。”
夜松表情僵硬,脸部的肌肉几乎快要抽筋了。怎么回事?这可是你的孙女,为何给人一种在安利滞销产品的感觉啊?
“那个……”夜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就算我觉得能行但人家不一定喜欢我这种类型。”
“这不是事,我还有你妈可以帮你给她做思想工作。你要是真决定了等会儿我就通知你妈。”
“别,可别!”夜松连忙道“外公您今天怎么想起突然和我说这些啊?”
“唉,小英今年都二十七了,可她直到现在都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我当年在这个年龄娃都能去打酱油了。不过其中也有我的错,这些年只顾着她钻研医术了……”白重楼叹道。
“您也别过于担心,现在只有男人愁娶,哪有女人愁嫁的啊?更何况白英姐她这么优秀,何愁嫁不出去啊?”夜松安慰道。
“我怎么能不愁啊?白英看起来性情随和仿佛能与任何人谈得来,但与她生活久了你便能发现,她内心似乎总是与人保持着一种距离,除了我们几个至亲,外人根本无法接近。特别是对于异性,她更是将心门关得紧紧的。”
白重楼看向夜松道“据我观察,在年轻的异性中她似乎只会向你打开心扉,所以……”
夜松冷汗直流,干笑道“也许是因为我从小与她接触所以才亲近。”
白重楼认真道“如果是三年前,这些话我绝对不会和你说的,因为那会儿你只是个毛头小子,不仅做事浮躁而且内心幼稚空洞,没有自己的想法与目标,那时的你确实与她不配。但这次见面让我看到了你惊人的改变,从各个方面讲你都非常的优秀,再加上年轻人中白英只对你不讨厌,所以在我看来现在的你就是作为她伴侣的不二人选。”
“我……我觉得我需要再考虑考虑。”夜松结巴的说道。
“那你尽快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俩由于压着声音所以并不担心谈话被人听见,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与夏兰说话的白英耳朵此时已经红的剔透。
……
夜松喝了两碗小米红薯粥,吃足了那些爽口的素菜后,刚打算躺在藤椅时便被母亲打发去白英所在的沁心园取东西,说白了就是有意让两人独处。
路上,白英在前夜松在后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白英身材很好,但也许是宽松长袍的原因,夜松从后方看却总感觉她的背影是瘦小娇弱,我见犹怜,几次生起将她搂在怀中的冲动。微风吹过,几缕青丝随之舞动,让夜松不由的想抽掉她头发中的那根竹条,用手轻轻摩挲。
于是夜松便一直盯着那段竹条,几次脑补将它抽去,然而看着看着他竟然发现这段竹条似乎有些眼熟。
出现这种想法后,他本人也觉得可笑,自己怎么会对一段竹条感到眼熟啊?
想是这样想的,但他不由的默默靠近白英,仔细端详着那段青丝下的竹条。竹条本身很普通,夜松在意的是它的一端似乎刻有一个“十”字。
然而这个“十”字仿佛突然化作一柄破冰锥,重击他大脑内冰封的记忆湖面,冰凉刺激的记忆湖水缓缓从缝隙溢出,让夜松瞬间回想起过去。
那年自己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青涩少年,在暑假随着母亲来外公家玩。那年白英高考刚刚结束,整个假期她每天除了和白重楼学习医药外其余大部分时间则都是和夜松一起度过,而这根“竹钗”便是那时由自己亲手制作的。
“你先用这个,等我娶你之时再送你世界上最好的玉簪。”
少年一手握着已经断成两截的白玉簪一手将竹条递给眼前的俏丽少女郑重其事道。
当年白英虽然已经成年,但由于生活环境的原因在感情方面却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在接过那竹钗时虽把夜松的话仅当作儿戏之语,但他那一脸认真的表情却如同一粒种子悄然无息的种在她心间。
这粒种子是幸运的,因为后来她大学期间在不知不觉中对任何异性都拉开了一段距离,间隔任何想要接触她内心的异性。然而已经藏在内心的那粒种子却随着时间的沉淀逐渐生根发芽,原本应该淡忘的事情却在心中越扎越深,而她也越来越在意那个毛头小子。
当过去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来,夜松不由得停下脚步望着白英的背影呆呆的说道。
“那支竹钗,你……还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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