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博闻和立城坐在餐厅里的桌椅上,两人沉默地看向窗外,谁也没先开口。
立博闻在焰城的时候,因为立城对立心的去处含糊其辞,两人的关系陷入了僵持,而这一次结伴出来是因为凌家发了邀函,若是别家或许还没那么大的面,可以让立家的台柱子亲自出马。
但立博闻之所以想去,主要还是想看看凌振国挺过来了没,毕竟每个人会有无数个好友,而心无芥蒂的也不过二三。
他想着若是找不到孙女,就找老友解解闷下下棋也是好的,不然在这压抑的末世,他感觉越来越难熬了!
孙子没有孙女贴心就算了,还净惹他生气,顾然然一看就没有当家主母的威仪,这臭小子在外面乱来还乱出事了!
立心肆意挥霍的时候,言芝还来立家做了几次,他当时正看着那一叠叠汇款单和入库单犯头疼,由此可见,他孙女实在没有他们立家的经商头脑,而且买东西都是大笔一划就下单了,也不算算自己花了多少钱,买的东西用不用得上,还净买食物这一块,他们立家又不是专攻餐饮业的。
言芝见立城还在公司,就走过去和坐在树下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立博闻对弈,立博闻当时就对言芝很满意了。
在立博闻眼里,棋品即人品,一个人的布局和对敌就可以从其中看出来,就算平时隐藏得再好,一旦落子就会暴露本性。
顾然然之前来立家找立心玩的时候,也曾为了套近乎和立博闻下棋,却藏着捏着留一手,立博闻生平最是爱看书,却下了大半辈子的棋,只因他夫人最爱下棋,所以这也成了他的最爱。
一盘棋下来,他就开始不喜欢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年纪轻轻却城府如此之深,落子间进退有度,知道什么时候弃子,更知道如何让他在这个过程中享受到搏杀的快感,若是她认真起来,可能他这个老家伙都要稍逊一筹!
立博闻笑意满满地听着顾然然恭维他的话语,故作高深地安慰了她几句就起身走人了。
不走留在那还能干什么,他竟然下不过一个小辈,说出去他都嫌难看!
亏他还以为他棋艺高深,因为他夫人当年是下棋都下出了名头的才女,打败了无数的约战者,他当时也曾慕名而去,还开玩笑地说,“若是我下棋赢了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他夫人虽然已故多年,但他依然记得她的音容,即使树根深埋入土,树叶仍旧欣欣向荣。
祁琪打开棋盒的手一愣,对着立博闻笑道,“好”
立博闻被那一抹淡笑晃了眼,感觉心漏跳了半拍,而那一盘棋,他在棋盘上大杀四方,黑子以不容抗拒的势头堵死了白子的所有退路。
祁琪放下手中的白子,无奈地说道,“我输了”
立博闻就此抱得美人归,凌振国闲时技痒,会来立家与立博闻下棋,最终都是以平局告终。
凌振国对此十分不满,哪有人把把都和局的?有输有赢才是生活常态!
想不通的凌振国,凌晨五点拽着两个儿子去跑步,千秋踩着单车跟在他的旁边,看着两个边跑边打瞌睡的儿子,瞟了一眼她丈夫,好笑道,“立大哥的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棋中圣女,因为没人赢得了她,所以她就得了这么个外号,而立大哥下赢了她哦,跟你和局完全是人家让你的,省得你又去唠叨人家”
这话激起了凌振国的好胜心,他以前也和祁琪下过棋,不过三个回合,他就输了,而立博闻和他半斤对八两的,怎么可能赢得了?!
某日,凌振国怨气满满地坐在祁琪对面,被她杀得片甲不留,立博闻坐一旁看书笑道,“就你这水平,都下不赢我,还敢来挑战我夫人?”
凌振国立马拍案而起,坐在一旁看着孩子的千秋都被吓了一跳,只见他咆哮道,“我什么水平,你就是什么水平!有本事你当着我的面下赢你夫人!”
立博闻放下书,坐在了凌振国的位置上,而凌振国坐到了立博闻原先的位置上,千秋伸手揉了揉凌振国柔软的头发以示安慰。
不消片刻,凌振国哀怨地趴在桌边,看着两人的局面,立博闻确实下赢了,而祁琪输得毫无破绽,甚至会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是立博闻棋艺高超所致!
好个心思通透的女子,立博闻娶祁琪那件事他也知道,只不过祁琪已经很多年没在露面,他也忘了这件事,而立博闻和祁琪,也不知当初是谁赢了谁,或者是祁琪先认输了。
凌振国抬起手来给了立博闻的胸口一拳,无奈地说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
立博闻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不明所以地看向凌振国,却见他夫人对他笑了一下,他伸手挠了挠头发,看着他夫人傻笑着。
凌振国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千秋拉起走了。
他们一人牵着一个孩子,两人的手握在一块。
千秋微微侧目,见凌振国很不开心的样子,便笑道,“立大哥这么聪明,还需要你来点破吗?而且他们谁都没有输,也没有必要赢,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凌振国是个钢铁直男,听不明白千秋话里的弯弯绕绕,千秋笑着摇了摇头,幸福是解释不清楚的。
千秋停下脚步,走到凌振国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听不明白没关系,我换一个说法,我爱你”
凌振国脸色通红地抱起手边的凌扉,递到千秋怀里,紧张地说道,“我也爱你,不,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千秋刚抱稳凌扉,就被凌振国给抱走了。
凌振国先是温柔地跟千秋说话,然后就对着凌扉咆哮了起来。
“这小子太重了,让他走路,抱什么抱,竟然敢让你妈妈抱你!”
凌扉:“…”他什么都没说,他是无辜的,老爹你清醒一点!
凌非牵着千秋的衣角,张开小口打了哈欠,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爹就这德行,妻奴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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