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灵渊握住那方丝帕,垂眼看了看,就这么坐在马背上折好,塞进了袖中。
等太后的凤辇和车马彻底瞧不见了,才转身打马回了紫禁城,出来时风风火火,回去时却觉得格外的百无聊赖,
一路穿过厚重巍峨的宫墙,一重又一重,分明是打小就生活的地方,现在却觉得有点陌生。
他回头望望,一片白茫茫。
“皇上,您在看什么?”吴用小心地问他。
毕灵渊微微垂下睫毛,有些怅然地回过身,然后下了马,交由上驷院的宫人牵回去,一言不发地在雪地里走着。
走了一会儿,他不由搓搓手,轻声道:“紫禁城的冬天真冷啊!”
吴用点头应和着:“紫禁城年年冬天都这么冷。”
可毕灵渊不觉得,他想起那夜与陆晗蕊坐在宫墙头上,他听见冬夜里花开的声音。
这两日在乾清宫,说是批折子,批了几折,将那方丝帕摸出来,在折子上展开,垂眼默默看了好一会儿,
吴用在一旁悄悄看着,歪着脑袋想了想,这皇上莫不是犯了……相思病吧?
晚玉和文墨如今在乾清宫中已是剑拔弩张,一道侍立在殿外,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皇上若是有什么吩咐,两人都卯着劲儿地要挤进去。
文墨在乾清宫日子长,但平日里仗着皇上与太后,姿态颇为清高。
晚玉一来,素来底下看不惯文墨的便又去捧这位晚玉了,况且她可是太后亲自指派过来的,如今的宁妃当年不也是如此么?
皇上在垂眼盯着丝帕念着晗蕊姑娘,殿外文墨和晚玉又因着谁送点心争执起来,皇上虽然不说,但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吴用眼尖,忙小跑出了殿,拦在两人中间说道:“皇上正忙于政务,你们二人莫在此喧哗!”
说着,夺过两人手中的点心,正要转身进去,就见全才从宫门外跑着过来,一到檐下,朝着文墨和晚玉作了个揖,笑嘻嘻道:“见过两位姐姐。”
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帽子拍了拍雪,吴用一见全才,就知皇上的相思病可暂时解一解了,回身朝他招招手:“快进来!快进来!皇上都等不及了!”
全才诶诶地应着,笑意愈发深,和吴用说着什么“可把奴才给累的,屁股都快散了……”
晚玉眨了眨眼,这个全才不正是之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么?听他这般说话,看来果真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里,晚玉不由自主地捂嘴笑了笑。
全才和吴用一道进了殿内,皇上单手撑着脸,瞥了他一眼,身子动也未动,懒懒问他:“今日如何?”
全才笑道:“晗蕊姑娘在万寿园挺好的,整日与太后一道诵经念佛,这两日特意为太后做了民间的浑酒,就着腊月里的各种点心果品,有些醉了。”
“哼!”毕灵渊有些生气了,随手将一本折子扔在那方丝帕上,梗着脖子问道,“才去两天就过得这么开心……她就没有想念朕?”
“自然是想念的,”全才老老实实地说,“谁能不念着皇上呢,每天诵经众人都要为皇上祈福呢!”
吴用哎哟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责备道:“皇上问的是男女之间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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