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光天化日他也做不出抢卡的事,我还算镇定:“可以啊,先谈好条件,什么都好说。”
他漆黑的眼瞳又冷又沉,指间力道一再加重,并不想和我好好谈的样子。
天冷虽说衣服穿得多,但也耐不出他这么掐。
“走吧,再晚他们都要退房了。”我将电梯卡调换到另一只手中,用力扯脱他的桎梏,转身往酒店里走。
我一路没有回头,心里不是没担心过要是盛珉鸥不跟上来怎么办,那可真就世纪翻车了。但当我进到电梯,转身看到他一直跟在我身后时,一切担心便又烟消云散。
他最终还是拿我无可奈何。
电梯快速上行,往最高那层楼而去。
盛珉鸥靠在电梯另一侧,与我呈斜对角站立。我和他之间就像有条泾渭分明的线,哪怕不得不进入到相对狭小的空间,他也总能找出离我最远的距离呆着,保护这条线继续存在。
“我想先收点利息……”眼看电梯要到达顶楼,我突然朝盛珉鸥走了两步,越过了那条“线”。
他抬起头,本是双手插兜的姿势,见我凑向他,一只手从裤袋里抽出来,拧着眉就要抵住我过于靠近的身体。
我由他抵着,伸手按住他的手背,同时动作敏捷地在他唇角又快又重地亲了一口。
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了,盛珉鸥眼眸陡然睁大,抵在我身前的手一下子紧绷起来,关节处都能摸到根根分明的掌骨。
耍完流氓,电梯“叮”地一声,也正好抵达顶楼开了门。
我一个闪身跳出电梯,灵活躲过袭来的拳风。
许是被气得不轻,电梯门关上又打开,盛珉鸥慢了好几拍才从电梯里臭着脸走出。
他吃了那么大的亏,脾气一定不小,我没有再去招惹他,始终离得他远远的。
“我们在这儿等一下吧。”
盛珉鸥瞥开眼,听到了,但没有做回应。
我暗啧一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些习惯他的漠视。
在电梯前等了几分钟,易大壮手里拿着瓶香槟很快也上来了。
“你哪儿找的香槟?”我好奇不已,接过掂了掂,发现竟是只空酒瓶。
易大壮恭敬送还车钥匙才回我话:“等会儿要用的道具,不然这个门很难敲开的。我有经验,信我的。”
他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等到了一扇门前,贴耳过去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随后直起身整了整衣襟,摆好架势,让我和盛珉鸥站在门的两边猫眼看不到的地方,自己上前按响了门铃。
“谁啊?”里面传出方磊的声音。
“先生,我们酒店为了感谢您的长期惠顾,特地准备了一瓶珍贵的香槟送给您。”易大壮脸上露出虚伪的假笑。
门里静了一静,脚步声响起:“等等。”
片刻后,门锁咔哒一声,房门缓缓朝内打开。
方磊英俊风流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身上穿了件浴袍,露出的胸膛上抓痕遍布。脖子上,还有枚鲜艳的吻痕。
他才开了门,易大壮就整个人往里挤。
我举着手机跟在后面,将方磊惊恐的表情全都摄了进去。
“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方磊挡在那里,一抬头看到了我,惊恐中立时夹杂了点不可思议,很难理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说呢。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
我嫌他碍事,逮着空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到地上,这才顺利进门。
屋里一片凌乱,地上,客厅沙发,卧室大床,到处散落着衣物,不难想象方才这里经历了多猛烈的一战。
盛珉鸥关好门,一回身看到方磊瘫坐在地上,两腿曲张着,十分不检点地对他露着·蛋,当即眉心一蹙,表示出了反感。
“不想要你就一直张着。”他语气很轻,却很认真。
方磊虽然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表情迷茫地颤抖了下。
我从后面踢了踢他的肩膀,提醒他:“把腿合拢,站起来说话。”
这时,里间浴室门打开,伴随着水汽,萧沫雨包着头发,身上围着浴巾从中走出。
“哈尼,我们晚上去吃……”
她抬眼看到盛珉鸥,先是一愣,再看到我举着手机拍她,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她从床头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夹在指间点燃,坐到床上翘起腿对盛珉鸥道:“你想做什么?”
盛珉鸥大步朝她走去,路过我时用手掌按下了我的手机。我明白他的意思,结束录像不再拍摄。
“我会告诉萧先生,是我们性格不合……”剩余的话,都随着紧闭的卧室门,不再泄露出一星半点。
客厅里,我静静靠着墙发呆,易大壮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整座城市风景,不时发出仇富的慨叹,方磊则无所适从地立在正中,见我们不搭理他,捡起地上几件衣服有点想跑。
“去哪儿?”我问他。
他讪讪冲我笑:“哥,别这样,好歹相识一场,放了我这回吧。”
我还没回他,易大壮闻言笑起来:“哥?你叫他哥,你知道里面那个是他谁吗?”
他指了指我,又一指房门。
方磊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哥。”顿了顿,我补充道,“一个户口本上的。”
方磊这下面如死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次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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