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转身进了厕所,悠悠道:“迟早是。”
原沅叹了口气:“没迟早,我不追了。”
“不追了?”宁逸刚进去,听了这句,倏地又从厕所里闪了出来,“怎么就不追了?”
原沅实话实说:“他不让。”
宁逸顿了一下,“噗嗤”笑出了声:“他不让追你就不追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沅哥?”
原沅回答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宁逸转过身看他,双手环胸,倚在门上,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江神这种人,没什么恋爱经验,和咱们这种打直球的当然不一样了。更何况人家还是国民男神,被追得多了,就更傲娇了。哎,你知道傲娇什么意思么?”
怕原沅理解不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打了个比方:“就像江直树一样知道么?拧巴得很,嘴上说着烦你,实际上心里巴不得你天天围着他转呢。”
“江什么直树,”一听他提这个,原沅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他重新敲起了键盘,对宁逸说,“卸你的妆去。”
宁逸看他这副样子,觉得新奇地要命,凑上来看他的电脑,嘴里念道:“剧本大纲?”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原沅:“你在写作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原沅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作业。”
“靠,原沅,”宁逸看了两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看向他,“之前听说江神要重拍微电影来着,不会就是要跟你合作吧?”
见原沅没说话,宁逸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可以啊沅哥,这是要在工作的过程中培养感情?”
他拍了拍原沅的肩膀:“为了追个男人都悬梁刺股了,还是你段位高。”
原沅被他吵吵得头疼,伸手推了他一把:“怎么都没你高,一身酒味儿,赶紧滚去洗澡。”
宁逸从善如流地重新往卫生间走,边走边念叨:“加油啊沅哥,俗话说得好,烈男怕缠郎。直树不喜欢直接的,湘琴就有一百零八种办法潜移默化地打动他。”
原沅在电脑前敲打着剧本大纲,敲着敲着,就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他昨晚上一定是喝多了,不然一个好多年没掉过眼泪的大老爷们儿,怎么会莫名奇妙地在江行舟面前哭鼻子?
一想到这儿,原沅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相比之下,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儿跳《不要生气赞美操》都没这么丢人。
但与此同时,昨晚和江行舟那几句简短的对话也不停地在耳边回放,一次次地提醒着他从前的幼稚与无聊。
这几天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终于意识到,哪怕他如何装巧卖乖,发誓要重新做人,依靠着死缠烂打和软磨硬泡说服了江行舟做自己的导生,也并不代表他真的就能改邪归正了。
其实身边人总是用来劝退他的那句话说得没错,他和江行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原沅从小到大,做了这么多年的混世魔王,从来没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可就在认识了江行舟以后,他忽然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暂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但至少要先把答应江行舟的事情做好。
他知道江行舟对待事情的认真态度,也知道微电影于江行舟而言的重要性,正因如此,至少在与江行舟共事的过程中,他不能还像从前一样玩世不恭。
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原沅觉得自己还没写多少,宁逸已经洗完了澡,吹好了头发,拿起桌上的手机刷了刷,忽然一惊一乍道:“卧槽,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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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班会是打算放到下周再开的,但是由于一些突发状况,不得不把班会提前。”
辅导员站在讲台上,神情严肃地扫视着台下。
“这才开学没几天,班里的某些同学就又开始在校规乃至法律的边缘蠢蠢欲动。要不是看过监控视频,我都不敢相信我们班的同学也会有打架斗殴的行为,甚至差一点就要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所幸悲剧最终没有发生,这件事也只是通报到了系里,但凡再闹得大一些,被反映到校方,这位同学很可能就要挨处分了。”
说着,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某个位置:“情节严重的话,直接开除都不是没有可能。”
她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消息灵通的人这会儿也早都知道她是在说谁了,几十道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教室里的某个角落。
原沅也不恼,只是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睛,装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我知道,我拿校规来压你们,你们总觉得离自己太遥远。那我说点实际的,等你们毕业了,出去都是要登上话剧舞台、影视荧幕的人,万一混成了小明星,被人扒出来大学期间的各种黑历史,影响了前途,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辅导员的话音一落,大家伙儿都嘻嘻哈哈地哄笑起来,她皱了皱眉,接着说:“咱们表演系的,又是在这样的名校里,本来就总被别人看不起,说咱们艺考生没文化,都是靠脸吃饭,我还次次为你们打抱不平。现在看看,就你们这样,怪不得会给人家留下这种印象。”
班里一时间没人敢笑了,辅导员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刚好,才接到了学校下达的通知,也算是正正你们的规矩。”
“从下周一开始,全体大二学生,展开统一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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