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苏青甩开魏东奔至陈同身边,立马蹲下身把人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搂进怀里,看见陈同煞白的脸心里都跟着揪紧了发疼。
赛场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看台上好几个女生都几乎在陈同痛呼的瞬间没忍住失声,尤其是傅瑶,她眼泪唰一下涌出来,而后死死捂着嘴也跑了过来。
裁判员老师立刻来查看陈同的情况,可他痛得根本都说不出话。
瘦高个背后站着二十三班的其他人,老马拦住大白,整个人也是火冒三丈,但他比大白冷静些,抓着大白的手摁了摁:“先看同哥。”
瘦高个明显也傻了,他和魏东谋划的只是给陈同使绊子,就算他被罚下场,陈同下场也对他这边有利。
但他们只合谋了踩他一脚让他一时半会没法打球而已——这种方法他们是惯犯,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出事。
苏青用力揽住陈同的背,感觉到陈同整个人都在他怀里发颤,苏青愤怒到几乎要克制不住,又心疼死了。
“陈同!”苏青拍了拍他的脸,“陈同,看着我!”
陈同抖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疼过劲儿,慢慢缓过来一点,因为疼痛失去焦点的眼神也慢慢回拢。
他抓着苏青的手腕大口呼吸了两下,掐得苏青很紧,苏青都没有发觉。
苏青的眼睛通红充血,凶得能吃人。
裁判员老师伸手想查看他腿上的情况,陈同下意识缩了下又扯着疼,当下倒吸一口冷气——“啪”一声裁判的手被苏青拍开。
他拍的这一下显然用了力,周围的人都愣了愣。
苏青反应有些过激,脸色非常难看,一点也不见平时的温和模样。
他紧紧抿着嘴唇,把陈同汗湿的头发捋了一下,闭了闭眼睛,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抱歉。”
裁判员倒没发脾气,只叫陈同:“别动。”
他看了看陈同的腿,被踩的伤处破了皮,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陈同抓住苏青的手,喘了两口气:“没到、断了那么严重。”
裁判员老师严肃说:“赶紧先送去医院,拍个片子才知道严不严重。”
他拿出手机要联系医院,苏青忽然把他按住,喊傅瑶:“你把我手机拿过来,在包里。”
裁判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当下就要呵斥他耽误时间。
苏青单手护着陈同,瞳眸黢黑:“我通知私立医院让人来接。”
陈同靠在他怀里不敢动,傅瑶很快把手机拿了过来,苏青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叫他安排这事。
陈同伤在小腿上,胫骨和脚踝相近的地方。
锅盖蹲在陈同旁边握着他另一只手,眼眶都红了,小声叫他:“同哥……”
锅盖先哭出来抹了把眼睛:“疼不疼啊?”
陈同这会儿其实都有点感觉不到了,肿得有点厉害,他实话实说:“麻了。那还能不疼吗?感觉不到疼那我不没了?”
“操,”锅盖哭着骂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陈同也不管旁边人多,反正他现在是伤号,他把脑袋往苏青怀里一埋,装死不说话了。
腿上感觉酸酸麻麻的不得劲儿,但是不太像是扭伤挫伤……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他埋头忍着呢。
一边忍着痛,陈同心里还莫名其妙地快活,大庭广众的,苏青抱着他。
可见少年恋爱时候恋爱脑就容易太重,兴奋剂还有一定的麻醉作用。
还没抱一会儿呢,身后魏东的声音里不怀好意地懒散着问:“那我们还打不打啊?要不就这样?散了?谁输谁赢啊?”
二十三班比二班正好多出一分。
魏东也不管瘦高个在他身后怕得发愣,笑说:“反正你们主力也不齐了,明天冠亚季的比赛肯定也打不了,何况时间也不多了,我们比分还比你们高,要不然就这样吧,反正你们也赢不了。”
“我操!”大白和锅盖金毛冲过去就要开架,裁判员老师立刻吹哨起身阻止,陈同攀着苏青的肩喊住他们:“大白!”
钱飞白听见陈同喊他,忍了又忍,攥着拳头紧紧贴在身侧,全身上下跟匍匐的豹子似的绷紧了肌肉。
魏东举起双手:“哎哎,我没说要打架啊!”
他戏谑地看着裁判员:“老师,这次可不是我挑事的,伤人的又不是我,他们好学生怎么还打人呢?”
瘦高个本来就心虚,听见魏东话里把他撇开,更加冒了冷汗。
陈同冷哼一声盯住那个瘦高个,硬生生把他盯得不敢直视,后退了一步。
陈同死死攥住苏青的手忍着疼,说:“打啊!篮球赛接着打!我们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想要我们认输,你是个什么垃圾!”
苏青喉咙里难受地滚了一下,低声说:“马上车就来了,十分钟左右,最好不要挪动……”
“十分钟那不肯定结束了吗?”陈同看向裁判,“老师,比赛还有多长时间?”
裁判也没在校园篮球赛里遇见过这种情况,他看了下表:“二分四十秒。”
“够了,”陈同攀住苏青的肩拍了拍,“你把我抱一边去,我要看着你赢!”
苏青抿了下嘴唇,让锅盖托着他的脚,把陈同就这么横抱起来,走路的过程中显然把陈同痛坏了,满头的汗龇牙咧嘴。
苏青的脸绷得死紧,把人放在看台上,拨开他汗湿的额发,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想要不管不顾地亲吻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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