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杨耀对着铜镜陷入沉思时,“啪”的声儿响起,惊得他抬头一看,是满脸怒容的韦香儿将梳妆盒给扫落在地,什么金钗玉簪、胭脂水粉散落了一地。
这个狼妻又在搞事了!
杨耀之前在贞观殿一直在暗中观察韦香儿,她自李治在遗诏里添加了令虎妈辅政的条款后,不满之情就全写在了脸上。
韦香儿恼怒的原因,杨耀非常清楚,其中牵涉到后宫的权力归属问题。按照常理,老皇帝去世后,太后就该去后宫颐养天年,后宫之权便落在皇后的手中。
韦香儿好不容易熬到了老皇帝殡天,新皇帝登基,后宫本来该是她的自留地,却被武则天这个太后来分她的一杯羹,当然十分恼火。
看来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尤其这一对,一个是虎妈,一个是狼妻,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还涉及到内廷的权力归属。
也是她二人身居高位,纵然要斗也要斗得有技术含量。换成百姓人家,估计直接撕破脸,当着街坊就开骂了!
但韦香儿不满归不满,但在虎妈淫威之下,连杨耀都只能当扮猪吃虎,她竟敢在虎妈面前摆臭脸,简直是皇帝不急皇后急,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韦香儿见杨耀一直不吭声,只顾着对着镜子发神,这么没心没肺的太子简直是彻底没救了,怒气冲冲的道,“太子,天后不回后宫去呆着,凭什么垂帘辅政?!你为什么不立刻向爷爷驳斥,就和哑了一样,听之任之。”
东宫之内必有虎妈的眼线,杨耀哪里敢接话,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个女人还真是胸大无脑,这么大吵大闹,不是在找死?!
韦香儿见他默不作声,继续呵斥道,“我看你就是魂儿被那个骚狐狸给勾去了,才会听之任之。”
“谁是骚狐狸?还能找出比你这骚娘们还骚的?连他奶奶的厨子都能下得去口。”
杨耀暗暗嘀咕着,几乎想要令她去冷宫闭门思过,省得再惹出乱子。但转念一想,他现在要扮猪吃虎,韦香儿这种骄横跋扈的女人,是最适合当黑锅侠,完成骄奢浪费昏君行为的人选。
还有,韦香儿一口一个的骚狐狸,到底是谁啊?!难道是云珠,一个宫女至于令韦香儿这么失态?
杨耀佯作愕然的望着她道理,“香儿,谁是骚狐狸?!”
韦香儿直冲冲的喝骂道,“太子装什么?还不是上官婉儿那个骚狐狸!身为爷爷后宫的才人,不知安守本分,勾引了废太子,又来勾引现太子。我看她和你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该不是早弄床榻上去了吧!天后之前就是先帝的才人,在先帝的病榻前勾搭的爷爷,上官这个骚狐狸是倒是有样学样。”
武则天将上官婉儿从掖庭释放的时候,为了留她在宫中,便封了她一个才人的封号方便行事,上官婉儿这个才人估计和李治也没什么肉体关系。但上官婉儿和废太子李贤的绯闻,历史上倒是传得像模像样。如今连韦香儿都公然这么叫嚷,看来真的是无风不起浪。
或许两人真是有一腿?!
在杨耀看来,韦香儿这么大叫大嚷,连虎妈、上官婉儿都骂在内,情绪几近失控,就是醋坛子打翻了。李显再窝囊,再无能,毕竟是大唐皇帝,必须由她一人来掌控,李显敢去招蜂引蝶,想都别想!
杨耀和上官婉儿就看了一眼,而且上官婉儿还一副厌恶的神色,他真的是冤枉到家了啊!
面对韦香儿的咄咄逼人,无理取闹,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因女人发起疯来,就别指望她有理智。唯一的法子,就是惯用的转移视线分心大法。
杨耀失笑问道,“香儿,你吃醋了?!”
韦香儿听了他突然的反问,怒气冲冲的道,“还能找出比你更窝囊的太子,更窝囊的皇帝?不是担心你被上官那个天后身边的骚狐狸给迷得晕头转向,落入天后的圈套,谁稀罕理你?!我陪你一起去找爷爷再将遗诏改回来,不令天后辅政!”
杨耀听了是暗自好笑,这种写进了遗诏的条款,铁板钉钉的事儿还能变更?纵然李治在遗诏里减了这一条款,以虎妈执政三十年积累的权威,李治在世时,也无法剥夺她的执政之位。李治死了凭一纸遗诏就能剥夺了,简直是异想天开嘛!
韦香儿啊!韦香儿!你若能谨言慎行,我就求神拜佛了。否则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儿传到虎妈的耳里,这真的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杨耀回过身直直的看着她道,“天后乃我的生母,这世上哪有生母会害儿子的理?我年轻浅薄,还是由德高望重的天后代为执政更为有利!”
这话是说给东宫的眼线听的,表明杨耀是个绿色无公害的昏君、妈宝男,虎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杨耀又冲着韦香儿嘻嘻一笑道,“香儿,你不要再生气啦!你想要什么奇珍异宝,只要这世上有的,全包在我身上!”
韦香儿见他先让了步,面色稍和,叉着腰气呼呼道,“太子,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有什么心思!你不提拔我父亲,族兄,我们没完!”
杨耀在内心暗骂,我的心思就是将你送去冷宫!
韦香儿望着他看了一会,杨耀既然凡事都不顺着自己,不给他出点血,心里怎么能平衡了?便开口道,“太子,我要一件百鸟裙!”
“百鸟裙是啥玩意?!”
杨耀只觉得一件裙子没什么值钱的,能刷多少昏君值?哥是大唐皇帝,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么一点点的败家,简直是令历朝历代的昏君在耻笑本宫,“香儿喜欢的,一件怎么行?至少要五件!小德子,去吩咐尚衣局照办。”
王德恭敬的问道,“太子,多久之内做成呢?”
杨耀不耐烦的道,“当然越快越好,一个月之内做成。”
王德却是一动不动,为难的道,“太子,制成一件百鸟裙至少需要三千鸟儿的羽毛,尚衣局一年也只能制成一件。五件百鸟裙要一年制成的话,奴婢担心,尚衣局做不到哇!”
“什么?一件百鸟裙需要三千只鸟儿,穿了要修仙哇?!”
杨耀这才知道,贫穷已完全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这些皇亲权贵的骄奢淫逸彻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韦香儿这个败家娘们!看来冷宫这个惩罚也太轻了,事成之后,必须要三尺白绫、一杯鸩酒哇!
但杨耀既然金口已开,总不能再行反悔,否则还扮什么宠妻狂魔?唯一的法子,就是将计就计的顺着梯子下了,将折腾降到最低,“原来尚衣局一年只能制成一件,那,先制成一件吧!”
“嘟嘟嘟,宿主完成骄奢浪费的昏君行为,昏君值+20,总分:30”
+20点昏君值,已是杨耀刷出的最高分,他是暗自窃喜。
有韦香儿这个专业的败家娘们在,根本无须杨耀绞尽脑汁去想着怎么败家,由她就可以全权代劳。
只是下一次绝不能再做残杀鸟儿的事儿,要败就败什么珍珠、玛瑙好了。
这些玩意在杨耀看来,是既不吃又不能用,除了穿戴,卵用没有。完全炒作的需要,以区分人与人之间身份高低,满足权贵、富豪虚荣心的。
用这些炒作的玩意来刷昏君值,和国计民生无关,最适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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