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元礼深目高鼻,是个典型的老外。杨耀也不止他是从哪个旮沓里蹦出来的,估计是从西域逃难来大唐的洋垃圾。
周兴则是尖嘴猴腮,是个靠钻营,替虎妈当爪牙上位的酷吏。
杨耀的目光来回扫视了二人,暗想,今日就拿你两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酷吏来做一道开胃菜了!
武则天朗声问道,“索元礼,李贤逃亡江淮一案,可有结论?”
索元礼也不搭理皇帝,冲武则天恭敬的道,“禀太后,臣已审讯过巴州刺史李三石,巴州折冲府都尉刘宁,二人已尽数招供,并呈上了释放李贤的诏书!”
周兴着人将李三石、刘宁二人带上了大殿,二人显然已在制狱经过了严刑拷打,已不能自行上殿,而是由军士押着上了大殿。
周兴献上了二人交出的皇帝诏书,冲武则天道,“请圣上、太后过目,巴州刺史、折冲都尉,就是看着这份诏书,释放了废太子李贤。经臣的检验,诏书,玉玺,全无虚假,确实是圣上玉玺、诏书。”
二人早被严刑拷打吓破了胆子,不敢再瞒,只能如实的招认,“是,是,臣等也是奉诏书之命行事。”
武则天的嘴角微微上扬,接过早已看了无数次的诏书,装腔作势的看了一会,令人交给了皇帝杨耀,冷笑着问道,“圣上请过目,这份诏书可是出自圣上之手?”
杨耀接过了诏书,上上下下的扫了一圈,确实是当时送去巴州释放李贤的诏书,全无虚假。
面对虎妈的咄咄逼人,杨耀并不见丝毫的慌乱,早已备好了应对之策,爽快的承认了,“太后,这,确实是朕所写的诏书。”
皇帝亲口承认了,武则天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猛地起身冷然道,“正是圣上私下释放李贤,所以才引发了声势浩大的扬州叛乱!圣上行事荒唐,终致大祸,应该退位让贤,以平息众人悠悠之口!”
武则天直接上纲上线的叫嚷着废帝,众人还是默不作声,若皇帝对释放李贤的行为,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任谁都会认为皇帝的行为实在荒唐,实在不配再当皇帝,执掌天下权柄。
杨耀冷哼了一声,抬眼望着暴怒的武则天,悠悠的道,“太后,稍安勿躁嘛!朕的诏书并不是释放李贤,而是要带李贤回长安,重审当年的谋反一案啊!”
杨耀缓缓的起身,目光巡视了在场诸人,继续道,“废太子当年是否有谋反,朝堂之间本有异议,是太后安排丘神绩等爪牙,违背人心,炮制了废太子的谋反案。扬州叛乱之所以会爆发,就是因为江淮诸道诸府,不满太后当年炮制的谋反案,所以才会聚集在李贤、李敬业的麾下,起兵谋反。”
“朕要带李贤回长安,就是朕也不认可太后当年炮制诬陷废太子的冤案,朕要重审此案,以安定天下人心!哪知废太子李贤因恐惧太后设置制狱,炮制冤案的手段,吓得根本不敢回长安,而是偷偷逃去了江淮。真正制造冤案,逼反了废太子,造成如今扬州叛乱的,不是朕,而是太后啊!”
在杨耀看来,李贤被皇帝诏书释放是既定事实,无从辩解。但,皇帝发出诏书的动机却是可以有一百个解释的。既然虎妈可以上纲上线将扬州叛乱的起因栽赃到杨耀头上,杨耀当然可以倒打虎妈一钉耙,将当年废太子的冤案拿出来说事,将水搅混了再说。
武则天听了皇帝竟然直言当年废太子谋反一案乃是冤案,气得是浑身剧颤,双目掠过了一抹杀机。
索元礼忙出来替太后解围道,“圣上,太后,随同诏书一同交给废太子的,还有一封私信,这封私信已阐明了圣上释放废太子的缘由,由不得圣上信口开河的狡辩。”
杨耀微微一怔,当时送给李贤两个选择的私信怎么会落在索元礼等人的手中。但他顷刻便已恍然,是李贤临去江淮前故意留下了私信,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离间他和虎妈的关系的。
这个李贤,也是该死!朕要干掉你,也是做得太对了!
武则天也不想再演戏,看也不看,直接将私信扔在了杨耀面前,怒道,“圣上给了废太子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去江淮谋反!圣上还有什么诡辩抵赖的?!”
虎妈突然拿出这一个铁证,倒是杀了杨耀一个措手不及。
王德慌忙前去拾起了私信,交到了龙案前。
杨耀的目光粗粗的扫过了私信,上面字迹娟秀,确实是当时上官婉儿根据他的想法,亲笔所书写给李贤的私信。
武则天见他无话可说,自以为占尽了上风,大喝道,“圣上,你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被虎妈逼到墙角的杨耀突然飒然一笑,神色从容的道,“太后,朕无须给出任何交代,因为太后必须要有真凭实据,这一封私信乃是朕所写,是吧!太后,是否找专人验过私信的笔迹,这封信是朕写的?”
武则天见他还在负隅顽抗,厉声喝道,“婉儿,你出来说一说,这一封私信出炉的来龙去脉!”
在武则天身侧侍奉的上官婉儿盈盈的起身,到了大殿之前跪拜在地,柔声道,“圣上、太后,臣在。”
武则天厉声问道,“婉儿,说吧!其中的真相是什么?”
上官婉儿跪拜在地,低了目光,轻声道,“禀圣上,太后,这一封私信是臣亲笔所写,随同诏书一同送给废太子的。”
武则天冷哼道,“婉儿,你不过是代掌诏书,这封书信是不是在圣上的授意下书写的?一切都是圣上指使的!”
目前的局面是皇帝、太后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旁听的李旦、太平公主、李元嘉、李贞、李孝逸诸人全然不知在这一件释放废太子的惊天疑案中,隐藏的真相是什么。
全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上官婉儿一人的身上,上官婉儿曾是皇帝的昭仪,也是替皇帝掌管玉玺,诏书的当事人,这件疑案的来龙去脉也只有上官婉儿本人才能说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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