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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做客
    长安城是大唐最为繁华的都城,往日如此,年关时更是如此,一大早安长月便接到李家送来的邀请函,希望她和兄长叶云深能一道往李家吃饭。
    叶云深拿着邀请函看了又看,扭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纤娘,去延福坊的时候阿月给他打了信号,可他却因为贪杯没注意到,幸好赵北业并无心伤人,否则阿月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阿娘和纤姨怕是要打折他的腿。
    “去吧,李寺卿说到底跟你们家也有几分渊源,既然这么正式的下了邀请函,不去有些说不过去。”纤娘没有看叶云深,但话里话外却是对他说的。
    “多谢纤姨。”叶云深一高兴,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瞬间便收到了纤娘的刀子眼,吓得他赶紧捡起来认认真真的擦桌子抹凳子。
    安长月半趴在桌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柜台里的六福,思绪却已经跑了老远,她在想杨萍与突厥的关系,她真的会是个细作吗?有这么深居简出的细作吗?
    前日她再一次去了香粉铺子问波斯来的螺子黛,店家说一时半刻断不了货,如今年关将至,许多商队都陆陆续续到来,一为年关庆贺,二为接下来的上元节。
    安长月把螺子黛的来历细细问了一遍,掌柜的说的很仔细,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她不明白这一颗小小的螺子黛能有什么理由指证杨萍通敌卖国。
    “阿月?阿月!”
    纤娘喊了安长月两声,这孩子最近似乎总是走神,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啊?纤姨怎么了?”安长月收回目光眨了眨眼,见纤娘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忙弯起眉眼笑道,“有兄长这个劳力,阿月就不用再身体力行了吧。”
    “你这小家伙,晚间要去李家做,纤姨不得为你准备套合体的衣裳啊,走吧,跟纤姨上去试试,若不合适......”
    安长月眨巴着大眼睛期待能再来一套,结果却听到纤娘无所谓的继续说道,“不合适就不合适吧,我也没那时间再去裁了。”安长月嘴角微微抽了抽,起身跟着去了二楼纤娘的房间。
    纤娘从衣柜里取出一套柳黄色儒裙放到桌子上,“知道你不喜红色,便准备了一套这种颜色的,也不知合不合适。”
    安长月拿起衣服看了眼,裙子上有几处绣着一些白色的昙花和云纹,看上去美极了,“多谢纤姨,这衣裳我很喜欢,纤姨亲手做的衣服十分难得,阿月会珍惜的。”
    她在西域时听阿娘提起过,这位年纪不大的纤姨曾有过一段十分坎坷的过往,而那段过往最具代表的东西便是一株昙花,所以但凡她亲手做的东西,都会有昙花出现。
    “知道就好,我这年纪大了,动一次手不容易,切记珍惜呀。”纤娘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前日才把叶云深揍了一顿,安长月便也跟着把这事忽略掉。
    她满脸高兴的试了衣裳,刚刚好,只是这天气穿一身儒裙出去,怕是要受冻啊。
    “想什么呢,自然不会让你出去受寒,这衣裳还有一件白色斗篷,出门的时候别忘了披上。”顿了顿又道,“斗篷放在你房间了,还有一件东西你去李家的时候捎过去,替我问李寺卿声好。”
    到李家门前的时候,连李夫人都出门迎了他们兄妹二人,安长月和叶云深受宠若惊,但李朝隐却觉得没什么,毕竟他所知道的叶家过往里,连跪拜都是不为过的。
    “快快进屋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让淙儿跟你们兄妹俩多喝些热酒暖暖身子。”李夫人上前牵起安长月的手,招呼两人往里间走。
    李朝隐跟在后头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看样子平日里对妻子也是十分宠爱,安长月没来由想起阿娘,她与阿耶也是伉俪情深,即便只有兄长叶云深一个独子,也并未有纳妾之意。
    到了里间,李家兄妹几人都已经落座,见他们过来忙起身行礼,安长月和叶云深赶紧回礼,随后整个宴席的气氛就变得如同一家一般,没有丝毫尴尬和不适,这倒是让两兄妹颇感意外。
    李淙坐在叶云深旁边,和他低声说着话,两人时不时哈哈一笑,李夫人则拉着安长月坐在自己身边,询问她远在西域的家人的近况,安长月一一说出来,发觉这个李夫人不仅温婉贤淑,更大气内敛。
    一顿饭下来都十分尽兴,到最后不知道怎么赴宴就变成了留宿,她单独一间,而叶云深则被李淙拉着同床共枕。
    安长月眼见夜禁时辰已经到了,反正走不了,便和李淙及兄长一起坐在阁楼上取暖温酒,不知不觉便说到了近日长安城中许多有趣之事。
    李淙拍拍膝盖笑道,“城中来了一位十分了得的幻术师,听闻可让人真真实实感觉到他所幻化出的一切,堪比神仙异术,连刑部尚书韦抗都十分追捧。”
    这件事他一早并不知道,还是他阿耶闲来提过一嘴,说韦抗那人突然之间转了性,还迷上了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
    安长月来了兴趣,好奇的追问道,“幻术师?坊间传闻的那种?”她早年在西域见过所谓的幻术,只要留心点都能找出破绽,不过几次便让幻术在她心中彻底失去了神秘的面纱。
    “比坊间盛传的更厉害,听闻可带凡人入仙境,更能带活人往地府走一遭,总是绝对的神乎其技。”李淙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他完完全全就是复述看过之人的惊叹而已。
    “竟如此神奇?”叶云深有点不太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施展仙术不成?那这满长安的道士和僧人岂不是要羞愧之极?”
    若说离神佛最近的,莫过于道观里的道士和寺院中的僧人,这两者都没能学会一丝半点的仙术,反倒让旁人学了去,说出来可是要寒了一生供奉者的心的。
    李淙唉了一声,不赞同的道,“修道参禅是一回事,这幻术又是另外一回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再者若人人都会神仙异术,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这话安长月赞同,人其实是最好管也最难管的,像平民百姓这般尚且需小心翼翼,更何况身怀异术之人,稍有不慎可是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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