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就恭祝二位举案齐眉了。”长安冲二人笑起来,衷心的祝贺着。
“早这样多好,省得我费劲给你们撮合,孟瑶姐姐,你该怎么谢我这个大媒?”苑芷亲热的挽住孟瑶的胳膊。
“谢你?你前段时间不知怎么恨我呢,生怕我把你的长安哥哥拐跑了,你应该谢谢我才对。”孟瑶用她俩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俩已经情同姐妹,心中再无任何猜疑。
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着,杨延儒瞟瞟孟瑶,正好她在看他,目光相遇,孟瑶微微一笑,杨延儒开心之余,不免暗地叹息一声,眉头皱起。
“杨兄,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怎么看着不开心的样子?”长安知道他在愁什么,假装不明白的问道。
“喜事当然要高兴,只是还有一件事儿,杨某实在是汗颜,不得不开口求柳兄帮忙。”杨延儒大事既定,说话也就没那么拖拉了。男儿本色能屈能伸,为了孟瑶,只好向长安开口。
“是为了船票的事情吧?”长安猜到是因为这个事,船票实在是贵,不是杨延儒能承担得起的。
如果让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马上分开,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远隔汪洋大海,今生今世他俩能不能再相见,很难保证。
“柳兄真乃知心人,正是因为船票。孟瑶不愿留下,我也曾承诺要跟随柳兄左右,唯有前往北俱芦洲。杨某可以写下借条,待来日偿还。”杨延儒坚定的说着。
“且,来日偿还?你拿什么还?不要写借条了,本姑娘帮你出船票钱,权当是给孟瑶姐姐的新婚贺礼。”苑芷嗔着杨延儒,她戒指里也是灵石无数,给他买张船票根本不在话下。
“谢谢苑芷妹妹。”孟瑶想也没想,极其自然的上前感谢苑芷的慷慨解囊。
“为啥要你谢我?又不是给你买船票,你们还没成婚呢,这么快就向着杨大哥了?”苑芷调皮的性子改不了,随时随地取笑孟瑶。
“你这个死丫头,非得要调笑姐姐才开心?”孟瑶红了脸,追着苑芷扭打起来。
“柳兄,我要回去处理下,在坊市混迹多年,如今是要告别的时候了。”杨延儒心头大石落地,嘿嘿笑了几声,看了孟瑶一眼,起身告辞。
他在坊市是有住处的,要收拾收拾零碎,再和要好的朋友们交代一声,孟瑶由他去了。
离开船时间没几日,长安第二天一早来到迎春楼,正是石全当值。
“石掌柜,我是姚心尘,有个事还要您帮忙。”长安掏出贵宾牌递上。他容貌前后变化甚大,石全却不在意,看看贵宾牌后确认是他,殷勤的招呼他上楼说话。
易容换形之人多不胜数,只为外出行走方便。
“不知姚兄有何难处?在下能帮忙的一定尽力。”石全问道。
“是这样的,前些时候跟我一起来的杨兄,也要同行去北俱芦洲,不知可有多余的船票?”长安说明来意。
“这样啊,船票早已售完。迎春楼的商船,是唯一能运送低阶修士往来部洲的工具,要不是您有贵宾牌,上次的船票也不会尽先安排给您了。”石全脸色有点犯难,实在是船票抢手。
“您再想想办法吧,灵石不是问题。”长安说道。
灵石肯定不是问题,要是有多余的船票,石全宁愿把上次多收的灵石,以船票形式还给他。问题是船上的管事石全管不到,到时没船票根本上不了船。
苦思冥想半天,石全眼中一亮,跟长安商量道:“有办法了,不过在下要先去确认一下。那日给您的单人间,是最后一间。后来又来了一位爷,想要单人间,可惜没有了,他定了双人间,手里有两张船票。我去问问他是否愿意跟您调换。”
“如此甚好,还请石掌柜的多帮忙。”长安听了心中一喜,应该问题不大。
石全匆匆离店而去,也没跟长安确认,更换船票是否需要额外费用的问题。他上次赚了十二万,一张船票完全在他承受范围之内,他宁愿将多收的灵石还出来。
得罪了万来,他就不要在坊市,甚至是不要在西牛贺洲混了。
过了一个时辰,石全满脸喜色的回来了,伸手交给长安两张船票,这才收了长安的单间令牌。
“可有差价部分需要弥补?”长安见到船票,这才想起自己是一张票,人家出两张票,肯定有差额部分。
“桂爷说了,左右只需要一张床休息,何况他本就是想要单人房,差额部分不用补,届时您请他喝杯酒就行了。”石全擦着汗说道。
长安听了,对这位尚未见面的桂爷好感膨生,听言语就是个爽直汉子,到得船上时,倒要好好结交一番。
“姚爷,将来您见到万大掌柜,还请您美言几句。”石全期期艾艾的说着,将手中一个储物袋放在长安身前桌上。
“这是什么?”长安揣着明白装糊涂。
“姚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您刚来店里的时候,在下实在是有眼无珠,多收了您的灵石,还请您收回。”石全眼巴巴的看着长安,将前因后果解释一遍。
“石掌柜,你请放宽心吧,遇到万掌柜,我一定替你美言。这些灵石你拿着,就算你帮我的忙,正式给你的辛苦费。”长安见他真心道歉,也就不为己甚。
石全一趟趟的辛苦跑腿儿,给些辛苦费也是应该的,虽然数量有些多,他还能承担得起。
“如此,多谢姚爷成全,再来鹿鸣港,在下为您接风洗尘。”石全解除了顾虑,灵石光明正大的揣进腰包,心情十分愉快,一身汗水没有白流。
终于到了上船时间,四个人来到鹿鸣港码头,远远看到一艘巨轮停靠在岸边,不用费神寻找,可以看到船头十分显眼的迎春楼三个大字。
石全陪着他们,一边朝船边走一边如数家珍的介绍道:“迎春楼商船总共十二艘,是花费了无数灵石打造的,任意两大部洲之间,都有两艘固定时间对航。
船下五层全部装货,每个货仓都是一个存储阵,保证药材灵性不流失。船上三层,第一层是单间加两人间,第二层是八人间,第三层就是散座了。
船上有各种消遣时间的场所,饮酒吃饭都不成问题,还有专门的修炼室、赌坊、酒坊,若是途中寂寞,也有女修侍寝。当然,姚爷您洁身自好,断不会做那些逢场作戏的事情。”说到风月之事,石全见苑芷瞪着眼看他,心知惹了她不高兴,马上用话语掩盖了,苑芷这才将眼光转到船上。
上船全凭船票,石全虽是迎春楼掌柜,也不能例外,看着长安四人步上舷梯,这才心情放松了,转身回迎春楼。
与人协商后,苑芷将后来的双人间调换到和先前的隔壁,心满意足起来,拉着长安和孟瑶二人,去到甲板观赏景致。
孟瑶和杨延儒已经明确了道侣关系,尚未举行仪式,手牵着手走在前面,离开长安和苑芷一点距离,悄悄说着私房话。
苑芷见人家两个那么亲热,也将小手伸进长安掌中,让他紧紧握住,一张小脸因为兴奋涨得红彤彤的,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
苑芷和孟瑶都在内陆长大,从未见过汪洋大海,和如此巨大的轮船。她俩站在一处,看海水波涛如玉,海鸥高低飞翔,声声鸣叫。
海风吹来,丝丝秀发飘荡在腮边耳畔,白衣如雪,肤若凝霜。甲板上女修寥寥无几,男修居多,两人不赀成了一道风景。
正在欣赏景致时,忽见一个手提酒瓶,满头红发,身高体壮的汉子,走近苑芷二人,拱手说道:“二位师妹,可有道侣相陪?不如我们一同饮酒作乐,打发船上时光如何?”
男子很突兀的出声,加上样貌迥然不同众人,孟瑶吓得尖叫一声,拉着苑芷跳脚离那人远远的,拉过杨延儒说道:“我们都是有道侣的,还请自重。”
苑芷也抱住长安胳膊,大声说道:“哪里来的蛮子,不要打扰人清净。”
汉子见长安和杨延儒,与二女神态亲密,不似作伪,没做纠缠先行道歉道:“桂某无礼,还请二位师妹原谅。”
长安见他口称姓桂,心中不禁一动,莫非就是换了房间的桂爷?长安见他身材伟岸,双眼做深蓝色,身穿两截的外服,绣有色彩艳丽的花纹图饰,与平常人颇有不同,开口问道:“请问道友可认识迎春楼石全石掌柜?”
那汉子打量了一眼长安,见他文质彬彬,气度沉稳,也暗自赞叹一声,回话道:“不才桂天成,道友如何知道我认识迎春楼掌柜?”
长安哈哈一笑,拿出房间令牌,对桂天成说道:“我这房间,恐怕就是桂兄转让给我的。”
桂天成见到船票令牌,正是自己原来定的,也是哈哈一笑,拿出长安那间单人间的令牌,口中说道:“原来是姚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其实我姓柳,名长安,之前对石掌柜有所隐瞒。”长安见他口吐文雅,颇有好感,说了自己真实姓名。先前他对苑芷和孟瑶示好,也是有礼有节,不是大的罪过。
苑芷见长安和桂天成一见如故,就不再计较先前的不快,拉着孟瑶靠在船舷观景说话,杨延儒则见机的陪在一旁,以免又有人觊觎二女。
“方才不知是柳兄眷属,唐突佳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桂天成每句话,都要带上一句诗句,颇为古怪。长安摆摆手示意揭过不提。
“桂兄怎么不带道侣同行?旅途寂寞也好有人陪伴。”长安猜想桂天成没有道侣,找了话题和他聊起来。
“桂某乃北俱芦洲人士,惯常在西牛贺州和北俱芦洲之间行走,做些小本生意。柳兄不知北俱芦洲风土人情,那里的人少有道侣,风气开放。无论男女,往往数日数月就会换个同伴,与其他部洲决然不同。妖族和人族共居,妖族更加的天性不受拘束,天生我才必有用嘛。”桂天成洋洋洒洒的介绍,结尾加上一句不伦不类的诗句,十分有趣。
桂天成父亲是妖族,母亲是人族,所以他样貌和黑发黑眼的常人不同。
他行走生意,接触其余部洲之人,颇为喜爱人族文明向化之风,到处学些诗句,胡乱应用。
“桂兄,承蒙您转让房间,若不嫌弃,稍后由小弟做东,请桂兄一醉。”长安与他聊了许久,很是欣赏桂天成的爽朗,开口请他前去饮酒,顺便看看船上布置,了解北俱芦洲的更多信息。
桂天成毫不推辞,拉着长安下了甲板,直奔船上酒馆而去。
杨延儒和孟瑶,苑芷,跟着下了楼梯,苑芷选了和长安一起的房间,孟瑶无奈之下,只好和杨延儒回房休息。虽然确定了关系,该有的仪式还是要办一下,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桂天成回头看了看他们的房间分配,果然是两对道侣,摇摇头责怪自己的莽撞。他虽四处拈花惹草,却不会纠缠勉强,风流却不下流。
长安和桂天成聊了近两个时辰,对商船和北俱芦洲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商船带货极多,货品恐怕有几十万亿灵石的价值。只要买了船票,商船不禁止人自己带货。桂天成有几个戒指,带的货也是以百亿计,怪不得他不计较区区几万灵石的差价,只求自己住的舒适。
长安结了账,要回房去陪苑芷,桂天成喝的有些超量,和一个侍应女修谈好了价钱,带她回房安歇。
好在他的房间与长安相距甚远,省了被苑芷发觉的尴尬。
回到房中,苑芷没修炼,长安知道是在等自己,和她调笑几句,想起孟瑶和杨延儒,便叫他们一起过来,商量今后在北俱芦洲的打算。说到今后如何,孟瑶和杨延儒也茫然不知,他们只想着到了北俱芦洲再说。
长安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和苑芷乃是炼云山弟子,炼云山已经被人霸占了,不得已来到西牛贺州,日后我修为有成,终会回去南瞻部洲重建炼云山一派,北俱芦洲不是我们的落脚之地。
炼云山除了我和苑芷,已经没有其余弟子,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拜入门派,我来教你们炼丹,也算炼云山在海外之地开枝散叶。北俱芦洲缺少丹药,我这次买了药材,开个丹阁足够我们四人安身,你们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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