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柳紫印就喜欢这样长得好看又不墨迹的男人!
“姑娘还有这样的食方吗?”胡天晓眉眼弯弯,美则美矣,只是那双眸子比不得镶金絮的笑眸摄人。
公子出门银子带够了么?
她继续夹菜,除了炖盅里的猪肚,桌子上其余的菜都被她光顾过了。比起柳家吃糠咽菜,这桌酒席虽不算极好的,但对比鲜明的存在,她吃得还是蛮香的。
只是可惜不能给初吉带回去一些,昨晚烧鸡已经用了一套说辞,若还要用昨晚的说辞,恐柳家人生疑。索性昨晚初吉送鸡腿给她的时候,扫帚娘放话让她给孩子带好吃的,总算是有借口买点别的给孩子。
胡天晓起初见她动筷那架势,原以为她会海卷桌上菜,所以并未动筷。此时,瞧出她似乎已经吃饱了,桌上的菜也只是每样动了一些,不由得就笑了。
“胡公子笑什么?”
“姑娘可听见我说话了?”
“额…我吃的太认真,失礼了。”
“哈哈——不打紧!我刚才是问,姑娘可还有方子卖给我?”
胡天晓忽然爽朗地笑,倒是很出乎柳紫印的意料。在她看来,像是这种稀有品种,都要堪比名门闺秀那种笑不露齿才对。
“有是有。”
“姑娘有顾忌?”
“我是怕胡公子有顾忌。”
“呵呵,此话怎讲?”
“昨日这方子可信,是因为有现成的病患可以一试。我手上,与紫苏相关的方子倒是还有,只是不试试,怕公子信不过我。”
“我只问,姑娘以后还来这镇里么?”
“自然是要来的。”
“那我信姑娘。”
就这么简单?胡大夫呀,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少要你银子!
瞧着柳紫印眸子里泛精光的的样子,胡天晓又抿嘴笑笑。他自问,跟在挚友身边,女子也是见了不少,可是一点儿造作,这么直接的,他还是头回见。
“有关紫苏的,我这还有六个小食方,不知公子要不要取来纸笔记一下?”
请注意!她素来不是这种贴心的姑娘,她只是…咳咳!提醒胡大夫该给她的银子,要一次性付清!
“那倒不必了。姑娘只管说,只要不是太快,我记得住。撇除这桌的银子,这里面还有四十余两,就当我占姑娘些便宜,六个方子,都说与我听吧!”胡天晓痴迷于食方的妙处,整个钱袋都给了她。
柳紫印越看胡天晓越喜欢,主要还是喜欢他的钱多一些:不便宜!不便宜!随便占!呆是呆了点,不过萌气更重。
将四十五两整银放入怀中,拇指划过无名指,银子去到“矿石功能”的小小空间中。
“钱袋也送给姑娘,装银子方便些。”
“不必不必!我自有装银子的地方。”
“姑娘说什么?”
瞧着胡天晓认真望着自己的样子,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
“哦,我是说,我这就要告诉公子余下的六道方子,你且记好了。”
“姑娘请说。”
至此,柳紫印搁下筷子,直起腰往椅背上靠一靠,有多久没这么惬意了?真好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
“第一个,取鲜紫苏叶一两,放入煮好的白米粥里煮上一盏茶,去叶食粥。此粥既能驱寒止痛,又能养胃护气,对老弱儿童伤风最是相宜。”
“第二个,取紫苏叶若干,放入茶盏中,滚开水冲服。一盏茶后,将叶取出,滴去叶上水,涂于太阳穴、大椎穴或是头痛处,有止头痛之效。”
“第三个,若是因气血不和、活动量少、伏案过久引起的身疼不适,可取齐整紫苏一斤到二斤,煎水浸浴,然后捂上被子,捂出微汗即可。”
“第四个,老人痰喘发作时,可将一两紫苏子用布包好,烧肉服用,可以起到辅助的作用。”
“第五个,被虫蛾咬伤或受其毒,有皮肤发痒之症,可取鲜紫苏叶捣烂,或取干紫苏叶研成粉,调食醋少许,敷于痒处,即可止痛止痒。”
“第六个……”
说到最后一个柳紫印忽然顿住了,她犹豫的是,前几个方子自己懂了也就懂了,不知这最后一个方子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胡大夫会作何感想?
“嗯,我听着呢!”
“最后一个,取鲜紫苏叶七钱多一点,或是干紫苏叶三钱多一点,煎水加少许食糖服用。止…止孕吐很有效!”
“孕吐?”
“就是,女子怀了孩子,那种吐!”
柳紫印原以为胡天晓听了,多少也得有点难为情,谁知道他一脸严肃的淡然,仍旧像前几道方子时候一样,只是一边记一边点头。
这才是医者的典范,真是敬业!比济世堂那个专业多了!
她说出六个食方的一盏茶后,胡天晓仍然是嘴唇默默开合,念念有词的状态,仿佛着了魔般。
她自觉没意思,心道:感情这还是个医痴!小小年纪还有大把的时光,不是痴迷在这些医呀药的,就是被那个镶金絮绊住了脚。哎!果然是上天开了窗,就要关好门。可是老天爷呀!你能不能睁睁眼?你是不是睡前犯糊涂,把小哥哥的门都关上了?
“公子,我先走了?”
“嗯。”
她试探地问了一声,胡天晓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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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紫印背着半篓紫苏下楼,见到掌柜又在楼梯口等她。
“掌柜,有事?”
“我想买姑娘的紫苏。”
“你昨天不是才收了我八捆么?”
八捆紫苏!就算不吃别的,光嚼紫苏,一宿也用不完吧?
掌柜似乎看出她的心事,又拿眼睛瞄了一眼她背后的篓子,开始赔笑脸。不晓得为什么,见到掌柜这么对自己笑,柳紫印直觉得后脊梁发寒。
“掌柜有事说事,你笑什么?”
“不是说了,要买下姑娘所有的紫苏。钱都自己找上门来了,姑娘昨儿不还说不怕钱多咬手么?”
“我这篓子里,少说也有十捆,全收?掌柜是认真的么?可别拿我一个乡下丫头寻开心!”
她是不怕钱多咬手!
只是福顺楼掌柜,她多少还是摸清了一些性子的,这么一个奸滑的生意人一反常态。
总让人感觉这笑容的背后,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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