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本以为自己撺掇云冥带自己硬闯出蛇窟,要来阻拦他们的必是壮观的万蛇迎门。
可与她想象中差了很多,虽然也是一条一条的东西拦路,但是满眼的清脆藤蔓,一点也不恶心。
“你做什么?”
“别动。”
她方要伸手拨开面前的藤蔓,就被云冥扣住腰际,收回身边。
在她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到原本是萦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那层很浅很浅的白光慢慢将他们两个人一并包裹。
此时此刻,她见云冥如此小心,才多少意识到失态可能比眼见的严重太多。
“冥冥,我是不是闯了大祸?说实话?”
“嗯。”
“那,要是不带着我,你倾全力的话,能出的去么?”
她是有文化滴人,修仙啥地,即便她没通篇度过,至少也看了个大概。
这种时候,要么主角成功,要么喽啰成仁。
她左看右看,要么都是注定主角的长相,若要真是出了事,也只能是被她这个小喽啰连累。
不过,她问这话,也不是决定自己一定要留下来给蟒族赔命。
她其实,是想说,某七为了自己,也不该置之不理,所以就算杀不出去,也不会死在蛇窟里,大不了,她就一一把这些蟒蛇烤熟,费点事儿罢了。
“我是个男人。”
“啊?”
云冥半会不言,一开口,就说出让她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是经常说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么?我自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额……”
“丢下自己妻子,独自逃命的事,我做不出来。”
“哎!我说这位王爷,你大约是想多了。我这个人,既贪财又惜命,可不是大义凛然,舍身顾你一人暗卫的奇女子。”
“……”
“我是觉得,要是你先出去了话?我要是惹出更大的祸,或许他们不会把这笔账都算在你的头上。”
“……”
原本就被某印抓准了软肋,现在这话明明是与动容相反的话,可是听在他的耳中,更觉得这丫头只得交付一生。
此时,柳紫印将猛抖的手伸进他的怀里。
感受到她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刹那,他才注意到周围牢笼一般的藤蔓包裹得已至身边。
“抱紧我,我带你出去。”
“可是你不是说不能惹祸么?”
“你也说了,若留你下来,会惹更大的祸。我可不想被父皇问责!”
说完,云冥一把将她按进怀里。
下一瞬,她只听见脑后传来“嘣”的一声响动,周身暗中强压的束缚感立时崩散。
刹那间,她被云冥带着腾空而起,接着洞窟周围凸起的岩壁,踏脚两下,眼看着已经越出整个偌大蛇窟的一半。
半会,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云冥的一带有些下坠。
“逍遥王怕是对我们蟒族有点误会,真以为破了一出‘花蔓’就能顺利脱身?”
闻听蟒王的话,柳紫印垂眸看向云冥的身下,只见他的一只脚踝裹紧了数根藤蔓拧合成的一股粗藤。
仿佛是对云冥的手段早有防备,那粗藤一直将他向蛇窟底下拖。
而蛇窟下面,众多蟒族子民已化作原形,正个个张着獠牙大口等着他们掉下去呢!
“蟒王莫不是真要与我天武开战?”
“开战?纵使逍遥王是天武皇帝最钟爱的儿子,难道会为你枉顾子民的安危?今天你束手就擒便罢了,要是再敢毁我蟒族一条生命,我便提着你的人头,去帝都天吴,找你父皇兴师问罪。”
蟒王的话听到这里,柳紫印只觉得腰间的手微微紧了紧。
云冥忍得了,她可不是好欺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老娘的男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丫头不行……”
“嘶!~”
云冥发觉她要擅动时,再用力拦她已来不及,她自问腰肢还算柔|软,随随便便就弯下腰去打算手撕开缠裹云冥脚踝的藤蔓。
柳紫印指尖碰上那绿藤的时候,才知道为何云冥也要暂时受这藤蔓的牵制。
原来那藤看上去光滑无恙,其实只有手真的触摸上去,才能感受到上面有肉眼看的不甚清楚的小茸刺。
而且一下见血。
挂在小茸刺上的血珠儿眨眼之时就被吸进藤蔓里,一息间,从她手边的藤蔓开始“刷拉拉”地抽出红艳艳的花骨朵。
不多一会儿,顺延下去的整个粗藤都长满了花骨朵,而不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花骨朵已经齐齐绽放,散发出一阵醉人的香气。
“丫头屏息,这花香有毒。”
“什么?”
闻言回眸,只觉得腰间的手臂有些松了,她一惊下意识握住最靠近自己一朵花。
云冥的扣在她腰间的手臂蓦然松开,且比她更先坠向藤下。
二人几乎失之交臂,“啪”紧要关头,她扣住云冥的手。
终于还是没让他掉下去瞬间,才发觉最该先掉落下去的人是自己,扭头看向另一只手,方惊觉那一朵小小的话,竟能承重他们二人。
此刻,她另一条手臂拉扯住云冥,还不如这花托强韧,明显觉得手臂肌肉被拉得生疼。
“大王,您看这……”
“别吵。”
忽闻垂垂老者出言,又惊闻蟒王制止,柳紫印想,她或许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眼前蓦然一蓝,植物界面的经验条幅度很大的来回滑动着。
“丫头,放手。”
“别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冥冥,你可得抓稳媳妇的手。”
“这种时候,还贫。”
“谁和你贫了?能抓牢媳妇,是你的本事,抓不住嘛?我可就跟别人跑了!”
“……”
云冥脸旁就是那花蔓的花,馨香之气散的又快又多,他只觉得身子愈发地不受控制。
虽不知某印到底故弄什么玄虚,但还是依言运转体内武元气,化出身上常带的松香气,来抵御花香。
柳紫印觉得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候过得都要庆幸,她扭头,以蓝眸对上蟒王的目光。
“却不知我们有多大的能耐,竟让蟒王下这么大血本。”
“你是没什么能耐,可逍遥王血统承天,却不得不防。”
“是嘛?蟒王可听过,‘最该防备是女人’这话?”
“什么?”
这话蟒王自然没听过,因为是她编的嘛!
她垂眸与云冥对视一下,云冥会意笑着阖了阖眸子,算是回应。
下一瞬,那苦缠着他们的花蔓仿佛窟中蒸发一般,而云冥飞身将接住她的刹那,她扔在发抖的左手向蟒王手里招了招手。
“咻——”蛇女元丹入手,蟒王方觉,立时瞬移到他们身旁,振起周身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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