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焦头烂额。
如果我选择报警,而警方又不能成功解救我的儿子,那对方肯定会撕票,那我儿子的性命就难保了。
如果我选择交出老吴,莫说找不到他,就算能找到,我也绝不会把自己的恩人交给绑匪。
我必须在这两条途径之外再想出一个办法,既能救出儿子,又能保全老吴。
我忽然想到了阿灿。就在阿灿结婚的时候,我曾听阿发把阿灿叫过老大,而且阿灿把阿发叫小弟。难道h市的按摩女还组成了一个派帮,这个派帮的老大就是阿灿?
我回忆了一下,我在h市老吴的酒店里打工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伙一伙的按摩女,当然也有少数的男性,他们常常到老吴的洒店里聚餐。
只要避开按摩店的女老板,按摩女们每次来,阿灿必被前呼后拥,排座次的时候,只要女老板不在,阿灿必坐首席。
想过之后我明白了,真正的老大应该是那个女老板,而阿灿,顶多算是个二当家,可避开女老板,小弟小妹们就称阿灿为老大。
管她是老大还是二当家,说话管用就行。我决定请阿灿出山,为这件棘手的事出面斡旋。
我相信阿灿的能力,相信阿灿的忠实。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按摩女们才甘心情愿地称其为老大。
我来到了阿灿的按摩店。阿灿似乎已料到了我的意图。
阿灿没等我开口,就笑着说:“大鹏,我刚刚接到内部消息,说是你的儿子被我的几个朋友找到了。所以,你得感谢我!”
我苦笑了一下,问:“儿子是你安排人找到的?”
阿灿一笑,“就凭你的能力能找到儿子?”阿灿示意我坐下,她递给我一杯水后,接着说:“其实,自从知道你的儿子失踪后我就启动了寻子计划。”
我的心里涌起浓浓的感激。阿灿应该不会骗我,以我跟她的关系,以她对朋友的负责态度,我相信阿灿为了找我儿子一定费了不少周折。
“我们h市的按摩协会共有成员五千一百二十二人,遍布了h市所有市县城区和百分之八十的乡镇。两年前,我们的触角又开始向周边的山南省、西河省等五个省份延伸。”
阿灿说着,把目光落在我的鼻子上,严肃地说:“你别以为我们按摩协会是个地下黑组织。告诉你,我们可是在民政部门备了案的。主要是规范行业管理,培训专业技师,促进行业发展。”
我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阿灿又接着说:“不过,树大了什么鸟都有。按摩行业本来就是鱼目混珠、泥沙俱下的。不排除里面藏着污七八糟的一些人。你的儿子就落入到这些人的手里。”
我忙说:“这些人不都归你管吗?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真的跟阿发的死毫无关系。”
阿灿叹了口气说:“我们这个组织是一个松散的行业协会,对会员没有强制措施。在h市时倒有些号召力,但现在,我已来到西藏。再说事发之地在千里之遥的山南省,已远远超出了我的影响范围。”
“可是,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被他们当作人质给杀了吧?”我哭丧着脸道,“再说,我儿子是你派人找到的,你完全有理由从他们的手里要回我的儿子。”
“那倒是!好吧,咱们千里走单骑,去一趟山南!”阿灿一脸的肃穆,那样子,真像统领数千大军的巾帼豪杰。
跟丈夫任大海交待好后,阿灿把她宝马的钥匙向我一扔,道:“开车!出发!”
我兴奋地接过钥匙,乐颠颠地来到她的蓝色宝马旁边。
见阿灿空手走了过来,我提醒她:就这样什么也不带?我的意思是说最好带上刀枪或棍棒之类的武器,以作防身之用。
谁知阿灿鼻子里哼了一下,用摇控器一点后备箱。只听“啪”的一声,后备箱应声打开。
我探头一看,我的乖,我震惊了。
只见后备箱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藏刀,透过后备箱向车箱里看去——我的天,每个座位靠背上还嵌着一把双管猎枪!足足有五把!
藏人带刀那是合法的,至于猎枪,若有持枪证,在藏区的藏民中也不足为怪,可装备如此精良的阿灿却让我惊讶万分。我不得不对阿灿另眼相看。
“惊讶吗?”阿灿问。
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一幅惊愕不已的样子。
“别怕,我都有证件,合法的。”阿灿轻飘飘地说着,就像谈论着天气或饭菜一样自然。
她站在车旁不上车,我有点急了。“老大,该走了吧!我儿子还在那帮凶神恶煞的人手里呢!”我催促道。
阿灿见我称她为老大,淡淡一笑,问:“大鹏,你也愿意做我的小弟?”
我“扑哧”一笑,道:“我才不呢,你呀,比我还小!但是这次我得称你为老大,因为我得听你的。”
阿灿嘴角扬了扬,冲自己的按摩店叫道:“黑子,虎子,你们收拾好了吗?”
阿灿的话音刚落,两个铁塔似的男人一路小跑着出了按摩店。
我一看,诶?他们俩不是店里的两个按摩技师吗?
黑子和虎子身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梳着大背头,戴着墨镜,脚上蹬着锃亮的黑皮鞋,一幅干净利落、威风凛凛的保镖模样。
黑子来到车边,一把拉开车门,挡着门的上沿,恭恭敬敬地向阿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灿不慌不忙,风姿绰约地上了车。
我瞥了一下两个保镖,发现他们的黑色西装内穿着防弹背心。
我的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阿灿此去,不是想采取武力夺人吧?
我发动了汽车。
阿灿见我一脸的惊恐,安慰道:“大鹏,不要紧张,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火拼的。你呀,就只当带着我们一起去山南旅游。”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了许多。
一路颠簸,五天后,我们抵达了山南省著名的风景区泗河。
我算了一下,距对方限定我的时间还有两天。
泗河,发源于山南省秦岩北麓,以水清、石空、树虬、鱼怪而闻名全国。
现在正值淡季,一路上不见游,环境清幽空旷,寂静得让人生出恐惧。
就在我们抵达泗河后的当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听筒里传出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高大鹏,你把人带来了吗?我再警告你一次,见不到老吴,后天就是你儿子的祭日!”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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