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岚川一手拉住他说:“你死了你爹娘又不能活过来,反而他们连个戴孝送葬的人都没有,你就更加对不起他们了。”
穆乾便停下来,号陶大哭。
石岚川又安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再伤心也没用了,这都是那妖孽害的,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
这时,穆家的管家穆常和几个胆子大一点的邻居走了进来,说:“少爷,原来你回来了,你天黑都没回家,老爷和夫人就让我带人出去找你去了。”
穆乾哭着对他说:“常叔,我爹和娘死了。”
穆常一听,也跪倒在地痛哭。
程归一脸痛苦难受的坐在地上,石岚川走到他身边,问:“这小子身上也淋了妖血,怎么他却没事?”
程归说:“大概是因为他吞服了它炼成的灵阳珠,所以才没事,这妖孽的血可真毒,连我也受不了。”他身上长出来的毒毛现在正由红色转向灰白。
石岚川说:“我看这妖血不是它自己的血,是它平时所吸的人或妖的血,再经体内炼化而成的毒血,沾上就发毛生根,随血液入脏腑,毒毛一旦变黑,人就没了,若不是你功底好,也怕早就毒发了。”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药油来帮他涂在长毒毛的地方,不一会,那些毒毛就开始脱落。
程归问他:“你们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
石岚川说:“陆漫抓到个蝠妖的手下,从它嘴里得知蝠妖养的血畜逃走的事,知道这血畜是她修炼的关键,也得知它现在的厉害,猜测它可能会亲自出来抓捕,就怕你知道了会借此机会找它报仇,所以就找到我帮忙,还给我一些她炼的‘飞火流星’和‘火焰散’,因为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我们就分头行动了,我听到禄州城前天夜里发生了怪事,便跑来看看,幸好赶上了。”
程归没作声,陆漫是他的红颜知己,一直喜欢他,为他默默付出,可他心里只有仇恨和为了救他而死在蝠妖手上的情人,只觉得亏欠了她。而石岚川和他们是多年出生入死的老朋友。
石岚川又说:“没想到这蝠妖这些年进步如此快,如果它没伤,我们俩联手都斗不了它多久,也是它托大,没带着手下的妖头妖奴一起,不然,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程归听了,神情愤怒而沮丧,想着自己一心报仇,但似乎希望越来越渺茫了,胸口一阵发痛,他捂着胸口,差点又要吐血。
石岚川伸手在他胸口一摸,说:“是胸骨断了,看来内伤也不轻。”
看到他衣服内兜里青光莹莹的,便问:“你这兜里是什么宝贝?”
程归摸出来给他看,说:“是我今天杀了蝠妖手下一蛇精,这是它的内丹。”
石岚川眼前一亮说:“看着年份可不少,这可是好东西,用火去邪,以药汤和服,对你的内伤大有好处,还能长功力呢。”
程归不屑的说:“我才不让这肮脏东西进肚。”
石岚川皱眉说:“你这人真固执,火烧药洗,还脏什么。”
程归说:“反正我这肚子里不能让这妖物弄脏了,我就送你炼药也好,你吃了也好。”
石岚川说:“算了,我刚帮了你就收你东西,岂不显得我不够朋友,我宁愿你先欠着我人情,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程归将那内丹往他手里一塞,说:“我不想带着,让你拿就拿去吧。”
石岚川说:“那好吧。”将内丹放进兜里,又拿出两个小瓶子,倒了两颗药丸出来,递给他说:“一颗扶正驱毒,一颗养本疗伤,服了这后打坐调息”。
程归便把药丸吃了。
石岚川对管家穆常说:“人死不能复生,悲伤也无用了,他们中了妖毒而死,尸体会加速腐坏,并且惹虫,要快收拾遗体设灵,明日下葬,让他们早安息吧,他们尸体上长的毒毛已谢,已经没毒了,不用担心。”
管家便叫人帮忙将穆氏夫妇的尸体抬到前屋,穆家的宅院经过这一场大战,后院和厢房已经全毁,前屋也遭到殃及,但不算严重。
大家帮忙,连夜设置了灵堂安置遗体,管家又带人准备了食物酒水招呼大家。
石岚川帮程归找了间房间,让他打坐养伤,他问起穆乾跟小聂的关系,程归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他们,对他们的经历几乎一清二楚,便将他所知的告诉了他。
石岚川说:“没想到这书呆子和这小怪物相爱了,还挺感人的,嘿嘿、、、这小子为了爱情疯狂起来,还有点像你年轻的时候呢!”
程归不屑的说:“像我?你别拿我开心了,我年轻时可没他傻。”
石岚川笑着说:“就算是傻,那也可爱,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傻的福分的,而且,女人可都喜欢有这份傻劲的男人,不是吗!”
程归坐好,闭上眼不再理他。
穆乾一直跪在父母灵前痛哭,石岚川的徒弟拿着半只豉油鸡吃得津津有味,走过来安慰他说:“小兄弟,别哭了,再哭也没用,你就节哀顺变吧!我叫斤斗,你叫什么名字?”
穆乾止住了哭声,说:“我叫穆乾。”
斤斗说:“穆乾,你父母死了,我父母是在我几个月大时就死于非命了,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师父说,反正就是死了。你可比我幸运得多,起码你记得他们,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对不对?”
穆乾没想到他也是个可怜人,虽然他的安慰并不让人感到多少安慰,但也挺感谢他的。
斤斗又说:“你知道我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那是因为当年我父母死后,我师父捡了我,那时我才几个月大,他没带过小孩,抱着背着都觉得碍手,便随手捡了个米斗,将我放里面,就这样捧着浪迹天涯。因为我当时饿得骨瘦如柴,身上的肉加起来就一斤左右,躺在米斗里滚来滚去,他便叫我斤斗,我长大后老觉得这名字斤和斗前后矛盾,特不舒服,想改过来,可我师父说他叫习惯了,不让我改,你说这是什么道理?所以说,找师父得找个讲道理的,可惜,我没得选了。”
穆乾不好评论人家师徒的事,便不作声。
斤斗说:“你都哭了那么久了,先歇歇再哭吧,我不打扰你了。”拍拍他肩膀,便离开了灵堂,刚好五彩从外面进来,他笑着说:“好可爱的小妖。”伸出满是油的手想去摸它,五彩厌恶的跳开。
斤斗轻蔑的说:“得瑟,你以为老子很喜欢摸你。”咬着鸡走了。
五彩进来,静静的蹲在穆乾身边。
穆乾问它:“五彩,蝠妖的巢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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