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沈瑜稍微平静下来,他抹了把眼泪抬起头,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
路灯映照下,夜空呈现泛着昏黄的朦胧紫色,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在路灯的光芒中折射出梦幻般的曲面,又轻柔地铺在车窗上,遮掩住窗外过客的视线,编织出一场甜梦。
沈瑜看向何渡,何渡一直看着他,眼神满是心疼,满是温柔,满是爱意。
目光交汇,何渡再一次伸手,用指节拭去沈瑜脸上的泪痕,轻声问:“好点了吗?”
沈瑜没有回答。
他抬手,搂住何渡的脖子。
何渡惊讶地笑了一下:“你……”
这个你字何渡并没能说完。
因为沈瑜柔软滚烫的嘴唇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吻很激烈,带着眼泪融化的咸味,沈瑜像是疯了一样充满侵略性,舌头在何渡的嘴里冲撞,他知道自己很凶,因为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在完成这次亲吻,像要宣告什么一般。
咸的眼泪,甜的舌尖,滚烫的嘴唇,冰冷的雪。
何渡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开始回应沈瑜,像是还在担心沈瑜的情绪,连这个吻都带着温柔安抚的意味,一边化解着沈瑜的攻势一边舔舐他的舌尖,手还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他的肩。
这个吻结束后,沈瑜抬头望着何渡,姿势像个伏在他怀中的小兽。何渡唇上还残留着几丝晶亮的光泽,他垂眸,深色眼瞳中藏着像这场大雪一样铺天盖地的温柔。
仿佛除了沈瑜之外,他看不到这天地间任何东西。
沈瑜抱住何渡,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何渡比平时还急促一些的心跳,这一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十五年。
这次真的结束了。
“刚才可真是……”沈瑜回想起在那座小别墅里的争吵,依稀恍若隔世,他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儿沙哑,“真是吵得轰轰烈烈。”
“那确实。”何渡笑了笑,“你不知道动静有多大,叮咣一顿干,我刚才都想着再数十个数你不出来,我就冲进去救你了。”
沈瑜噗嗤笑出了声:“其实动静基本都是我闹出来的,我把桌子椅子杯子什么的全砸了。”
“嗯?”何渡惊讶地挑眉,“那你可太暴力了。”
嘴上在吐槽,他的眼神却像是在说“砸的漂亮”。
沈瑜看着他的表情嘴角不禁上扬,忍不住凑过去轻轻亲了他一下,又说:“那还不是跟你学的,自闭暴力狂。”
“自闭暴力狂?”何渡乐了,“这什么称呼?”
“吴凡说的……”沈瑜正想吐槽吴凡的事儿,忽然眉头皱了皱,“哎,你皮带扣硌着我了,你弄一下。”
何渡听到这话却一怔,接着眼里竟然露出一种有点微妙的神情,他稍稍不自然地转了下目光:“要不你自己换个位置?”
“啊?”沈瑜也一愣,心想你把皮带稍微转一下不就……我日。
皮带个鬼啊,穿个运动裤哪来的皮带啊。
我日日日日日日日。
沈瑜的脸一下烧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犯这种纯情少女级别的错误,他像触电似的从何渡怀里弹起来,一时间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硌。
何渡反倒靠在椅子上笑了半天,最后把沈瑜笑炸毛了,沈瑜愤愤不平地嚷:“狗男人!你就一点儿没觉得害臊么!”
“我跟喜欢的人接吻有反应有什么好害臊的吗?”何渡笑着说,“你不也一样吗?就是我没把你当皮带扣而已。”
“你好烦。”沈瑜捂着脸把何渡往边上推,可惜只能推到车门上,何渡一伸胳膊又把沈瑜揽过来,这次他很主动地吻住沈瑜,两个人又甜情蜜意地缠/绵了一会儿。
“对了,你刚说吴凡?”这个亲吻结束之后何渡搂着他说,“又关吴凡什么事儿了?”
“这个事情就很牛叉。”沈瑜瞬间来了兴致,他对于自己居然能用小姑娘八卦的口吻叙述整件事感到有些惊讶,与此同时又觉得很轻松。
何渡一边听一边瞳孔地震,等沈瑜把刚才的争执叙述了一遍,何渡半天才感叹了一句:“你们家这是犯吴凡啊。”
“是啊。”沈瑜也笑起来,“我估计沈经国这次不会放过他的。”
“无能狂怒那一套对吴凡那种人可没用。”何渡玩着沈瑜的手说,“你不知道他想要白水寺那块儿地的嘴脸有多无赖。”
“那刚好是狗咬狗。”沈瑜笑嘻嘻的,“沈经国怎么也是个做生意的,除了吹胡子瞪眼应该还是有点手腕,有机会还可以追追后续。”
“好。”何渡亲亲他额头,“有空回来追。”
“对了。”何渡这句话让沈瑜猛然想起那串念珠,他情绪顿时低落下去,“你那串念珠……断了。”
“断了?真就立了FLAG啊?”何渡惊讶地挑眉。
“……嗯。”沈瑜看他这样子越发内疚,走得太急,他甚至没来得及收拾一下那串散落满地的珠子,手里只剩下那个刻着“渡”字的主珠,他小心翼翼地把主珠递到何渡手里,“就剩这个了。”
“够了。”何渡接过这颗主珠,满眼笑意,“一串念珠换你,我血赚。”
“你真的好烦。”沈瑜捶了他一拳,又叹了口气,“可那是你师父给你的啊,你戴了这么多年,在我这儿坏了,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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