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龄扬手把桌上那些照片全挥到了地上,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你试试。”
邱叶海苦笑了声,弯腰去捡照片:“是爸爸没管好你,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成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
话没说完,蒲龄一脚踹了上去。
宫野放下油漆桶,脱掉手套看了眼手机。
十二点整。
总觉得有点儿不安,第七感告诉他的。
他拿着手机准备给蒲龄打个电话,刚要拨号,丫丫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帅哥,放饭了哟。”
宫野笑笑,点了下头。
“我们这个工程任务还挺艰巨的。”丫丫眯着眼睛,拿手背遮着太阳光,转头看了一下延伸至二三十米的白色围墙,“加油啊,差不多得三四天。”
“嗯。”宫野说。
“怎么,跟我说话这么心不在焉,”丫丫笑了,看了眼他的手机,“给女朋友打电话呀?”
“给男朋友。”宫野说。
“男......”丫丫愣了一下,“哦,那你打吧,我先过去吃饭。”
宫野拨了蒲龄的号,那边嘟了三声才接。
“喂。”
“吃饭了没啊你?”宫野笑起来,“一听就没吃饭,声音蔫儿蔫儿的,又晚起了吧。”
那边也笑起来:“准备起床去泡面。”
“我大概五六点能下班,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宫野对着话筒用力地亲了一口。
蒲龄懒洋洋道:“想喝双响炮,给我带。”
“胖死你得了。”宫野啧了一声。
“胖死了你就不要我了?”
“嗯,早晚把你扔了找一更好看的去。”
“那你应该找不着了,”蒲龄很小声地说,“这世界上没谁比我更好看,就算有再好看的你也看不上,你只能看上我。”
宫野笑了,骂他:“不要脸。”
“不要脸也是学你的。”蒲龄说。
“行行不跟你贫了,我吃饭了。”宫野又对着话筒亲了一口,才把电话给挂掉。
哪儿那么多不安的第七感,瞎想个屁。
蒲龄挂了电话,把用过的棉签随手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拧好药水瓶,把瓶子藏到了书桌抽屉里。
“儿子,水开了来帮妈倒一下。”老妈在厨房喊。
“来了。”蒲龄活动了一下手腕,起身出了房间。
“水倒完之后帮妈把垃圾倒一下,然后去超市给我带瓶醋。”老妈说。
蒲龄把电热水壶里的开水倒进保温瓶里,然后去厨房拿垃圾。
“我感觉吧,我一放假就成了个工具人,”蒲龄啧了一声,看着老妈,“你觉得呢?”
老妈正大刀阔斧地在炒青菜,扭头诧异道:“什么是工具人?”
“工具人就是,给你递醋的,给你倒垃圾的,给你烧水的......”蒲龄说。
“去!少贫了你!赶紧买醋去。”老妈笑起来。
蒲龄冲她笑了笑:“知道了,这就去。”
等出门了,他才靠在门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在事情被捅破之前,他和老妈还能这么正常平静地相处多久。
不过邱叶海的那些照片,蒲龄看了大概,都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光是那些照片,和老妈解释解释老妈应该能相信他,而不是相信邱叶海。
要真不行的话,直接承认......蒲龄也不是没想过。
但对于老妈的态度,他心里多少还是没谱。
只是有一点蒲龄很清楚,他和宫野的关系,在开始起就注定要听一些不好听的声音,受到质疑和非议。
早来晚来都差不多,反正他认定宫野了,宫野是他的,他是宫野的,谁都不能把他俩拆开。
如果宫野敢跑掉的话,他就打断他的腿把他一辈子栓腰带上,哪儿也不让他跑。
不过宫野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嘿嘿。
宫野收了工,准备从俱乐部出去坐公交车。
这个涂鸦俱乐部和一个滑板俱乐部是合并在一块儿的,滑板俱乐部借他们的场地,他们借滑板的热度和人气。
俱乐部前面是个基督教堂,后边儿是个家乡味菜馆。
宫野记了一下顺序,怕下回来走错了,刚记完倒退着往车站走,后背就撞到了一个人。
“哎对不......”宫野扭头,眼睛瞪圆了,“是你?”
黑衣服的老婆婆笑眯眯地朝他作了一个揖:“真巧。”
宫野看了看她腰上别着的那把尖头雨伞,笑了笑:“真挺巧的,婆婆你怎么在这边儿?卖符袋?”
老婆婆摇摇头没说卖什么,却看着他又道:“近有霉运,注意安全。”
“......”宫野叹口气,“你算命也给我算一好听的成吗?”
老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样,走了。
宫野皱了皱眉,觉得这老人家有点儿神神叨叨的,却又不得不承认今天一整天眼皮都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是什么事儿呢......
哦,忘记给男朋友买双响炮了。
宫野啧了一声,拦了辆刚好过来的公交车,跳了上去。
“今年过年,叫胡叔胡媛过来一块儿吧。”蒲龄拌着饺子馅儿,抬头看老妈。
“可以啊。”老妈轻快道。
“还有宫野和宫河。”蒲龄补充道,顺便偷偷打量了一下老妈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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