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秋锒为什么有说不完的话。
他不说话秋锒也不会放过他,刚走进食堂,毕夏就觉得肩上一重,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酸痛感,他顿住脚步等酸痛感过去。
秋锒将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说:“请我吃饭?”
毕夏说:“好。你放开。”
秋锒走到他侧,手却没有松开,揽着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还挺香。”
毕夏抬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挥落:“你用得着吗?”
秋锒:???
秋锒快步赶上他,这次不搭肩了,他摸了一把脑袋:“我又不是一辈子秃。不过你别说这几天真挺爽,洗澡一块香皂就搞定。”
十几个窗口灯已经灭了一大半,最后两个卖面条的窗口前等着五六个人。
毕夏端着面就走,秋锒还在跟阿姨沟通:“阿姨您看这个面,就这么一点,我晚上还要学习啊,饿着肚子多可怜,再加点呗。”
阿姨也很无奈,不是她不肯加,是没有了。
“没有了,给你加颗卤蛋吧,阿姨送你的,不收钱。”
说几句话就能多吃颗蛋秋锒还挺高兴,十分大度地原谅了阿姨看着他脑袋笑的行为。
越相处,秋锒越是觉得毕夏可爱,吸溜面条容易把汤汁溅出来,毕夏就把面条放进勺子里,然后就点汤送进嘴里。
他看得发笑:“学委你人设崩了。”
毕夏一手拿着勺子,一手夹着面条,面条的底端先放进勺子,然后右手控制着筷子绕小圈不断降低,让面条均匀分布在勺中。
“我没有人设。”
他将勺子在汤中浸了一下才张嘴一口吃掉,脸颊有一点点鼓。
秋锒看得心痒:“那么好吃吗?啊——”
毕夏一把推开他。
秋锒也不在意,自己跑去拿了个勺子,学着他将面放进勺子然后舀一点汤才送进嘴里。
没什么区别,他不习惯,吃起来还慢,很快抛弃了勺子按自己习惯的方法吃。
毕夏吃饭不说话,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秋锒有点无聊看起了电视。
整个食堂两台电视机,一边的常年锁定体育频道,这半边吃饭的都是男生。
这时候电视上在播足球赛,秋锒一低头错过了关键的镜头,抬头时,守门员扑在地上,球已经进了。
这可是足球啊,整场比赛就进那么一两个球,好在这种镜头都有回放,这次秋锒就看得认真了。
毕夏坐在他对面,一直低着头专心吃面,他忽然抬起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秋锒注意力在电视上,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吃。”
“哦,”秋锒确定刚刚听到他说话了,试图回忆他说了什么,实在想不起来只好放弃:“齐嘉乐刚刚跟我说了,今天可以晚点到教室,你不知道吗?”
毕夏想到刚刚自己在宿舍时室友不自在的样子,摇摇头。秋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毕夏觉得有点难受。
他将碗里的半颗卤蛋夹起来,卤蛋滑不溜秋的没夹稳,从半空中掉入毕夏碗里,溅起不少汤汁,毕夏立刻闭眼,脸上溅了不少汤,白色的衣领上开了酱油色的花。
毕夏将筷子一搁:“秋锒!”
秋锒弄巧成拙自知理亏,赶紧放下筷子:“来来来哥带你去洗漱。”
盘碗回收处有洗手台,洗手台上放着一瓶绿色的蓝月亮洗手液。毕夏先洗了脸,衣襟上的汤汁有些难洗,秋锒不知道怎么想的,拿洗手液代替洗洁精往他衣领上抹了一点。
毕夏看着那黄中还带绿的污渍半晌没说话,秋锒好像总能轻易挑动他的情绪。
现在回宿舍换衣服是一定来不及了,况且他没有钥匙,室友都已经离开寝室了。
“咳,我也没想到洗手液还能染色,你说它一瓶洗手液放什么色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闭嘴。”
毕夏沾了水,轻轻洗去上面的泡沫,至于污渍,之后再处理吧。
“咳,要不我们换件衣服?”
他们都穿了秋装外套,要换也方便。毕夏摇摇头:“先去吃饭。”
他们再次回到餐厅内,刚刚放着碗面的餐桌已经空了,边上一个拎着同手拿抹布的食堂阿姨在碎碎念:“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吃完也不知道把盘子拿过去,跟老师说一下扣他分。”
他们对视一眼,默默出了食堂。
“你吃饱了吗?”
毕夏摇摇头。
“真的不换件外套?或者我给你洗。”
毕夏继续摇头。
“他们都说你衣服送干洗的,真的假的?”
“外套。”毕夏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今天在他床上睡午觉的事。
“我柜子里有一套床单,你可以拿去换。”
秋锒没他那么讲究,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想起齐嘉乐的话,笑道:“那你怎么办?不是说你每周都换?给我了你这周怎么办?”
就像被一个孩子分享了糖果,一边心里甜一边还要忍不住试探:那你呢,给我了你怎么办?
“这周可以不换。”
秋锒受宠若惊,他发现运动会一开,他在毕夏这里待遇直线上升,但他还是拒绝了。
“没事。”
他们到教室时老班也在,他没问他们怎么那么晚,倒是关心了几句他们身体状况。重点关注毕夏,秋锒也顺带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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