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我怕黑。”
秋锒始终记着当初因为桌板扣分的事,他不单检查门窗,还用手电往教室里扫,看别人的桌板。
“我怎么就看不出来翘没翘?”
毕夏知道秋锒是想让他说话,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4-2,7-6。”
秋锒趴在床上仔细看了看,还真有点翘。
那么问题来了,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一直觉得这个规定很变态,扣分单还写不写?
毕夏已经往下一个教室走去,秋锒拉住他,把纸笔往他手里一塞。
“你发现的你决定。”
毕夏不想趴在墙上写字,没接。
“那就算了。”
“真算了?”
“你自己写。”
秋锒果断道:“还是算了吧。”
检查工作结束他们回到宿舍时熄灯铃都快响了,好在今天没有人监督他们的熄灯情况,盥洗室也很空旷。
不紧不慢收拾完东西上床已经十点半,毕夏心里存着事,辗转到一点才堪堪入睡。
一整晚接连不断混乱不堪的梦让人疲惫,毕夏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手表,五点二十,还没到起床时间,但也不够睡回笼觉。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五点半一到立刻起身穿衣。
秋锒今天没等他喊,毕夏在门口咳嗽的时候他正好推开门出来。
秋锒怀疑毕夏这一晚上根本没睡,眼底一片青黑,虽然眼神清明却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态。
“你几点睡的?”
“一点。”
“你这样,夏老师……”
“我知道,我会调整。”他说完就开始咳嗽,断断续续咳了一分钟才停下,秋锒听着都揪心。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毕夏,他同桌这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秋锒看着桌上的半罐枇杷膏发愁,真·治标不治本,但还是要治,打水去。
站在操场上行注目礼的时候秋锒才想起来,他的值周任务里面有一项就是升旗来着,怎么没人喊他的?
穿着制服升旗,哪个男人不想?秋锒看到任务安排的时候就觉得他们涵哥太有眼光了。
所以现在怎么回事,把他漏了?
不对啊,上面没一个是他们班的。
国旗到顶。
“礼毕。”
秋锒依旧抬着头看着旗杆顶部飘扬的红旗,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毕夏倒是升过旗,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学生代表,国旗下演讲不知讲了多少轮,升旗也没少升。
他不缺这样一次机会,他们班的国旗下演讲就让曾梦涵去了。
曾梦涵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秋锒还在看国旗。
他盯了有一分钟,才收回视线悄悄问毕夏:“说好的升旗呢?”
毕夏浏览过他的值周任务表,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今天下午开始,傍晚收,早上升,特殊天气情况也要收,周六教到九班。”
毕夏低声解释一番,秋锒才反应过来,感情升旗是升旗,但是没有升旗仪式啊?
“你怎么知道?”
“昨晚高主任说的。”
“你不是在发呆吗?”
“高主任报到你名字了。”
“我怎么没印象了?”
当然没印象,毕夏在发呆想夏老先生,秋锒在发呆想毕夏。
他看着国旗下那几个穿着制服的男生,考虑加入护旗队的可能性,听说是一年换一拨,高二选。
学校图书馆里的书大多老旧,毕夏循着编码算是找到了几本医学相关书籍,看着应该是校友捐赠。
这几本书倒是不破,就是发黄积灰,他去借阅的时候图书管理员还一脸奇怪地看他。
这上面没什么和外公病情相关的内容,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
毕竟是不曾接触的领域,这又不是什么科普读物,他读起来也略微有些吃力。
上课铃响,毕夏将书放回抽屉,脑海中依旧在思索上面的话,想明白了忽然抬头,正好对上讲台上老师的视线。
历史老师话说到一半忽然消音,同学们都奇怪地看她,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笑着说:“毕夏同学刚刚一直低着头,忽然抬头,我以为自己讲错了,停下来回忆一下。”
大家都笑,毕夏也露出个浅浅的笑,眼底却是散不去的愁。
“年纪大了就容易糊涂,我讲错的话你们要提醒我,不要偷偷在下面笑。”
她自我调侃一句然后收回话题继续讲课。
课堂上的事基本都瞒不过老班,加上高主任那天的话,他确定毕夏有些问题,但是他不找毕夏,找秋锒。
秋锒如实说了。
老班皱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找他谈话了,毕夏自制力很强,他不会放纵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他找来谈话就能解决的,或许还多给他增加压力。
他说了和夏老先生一样的话:“那这两天你多关注他,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秋锒说到做到,为了片刻不离跟着人,他还和人换了值周任务。
毕夏跟的班级的是复读班,高三c班,秋锒找人换到了他隔壁,高三b班。
眼保健操需要值周人员到各班去维持秩序,秋锒才懒得管,给b班关了灯就跑到c班门口过来跟毕夏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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