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文艺青年旅社,贺姚让员工叫他们的老板出来一下。
老板是个烫着大卷发,化着浓妆,手中夹着根烟的女人。他看见贺姚,暧昧地笑:“小姚,好久不见,来约我去吃饭吗。哇,你带了这么帅一个帅哥啊,是不是要介绍给我?”
贺姚尴尬地笑笑。这位老板,是他读高中时谈的女朋友,比他大一个年级。如今她离了婚,自己带着孩子,见到贺姚还会跟他开一下玩笑。
贺姚没接她的玩笑,拉过男人说:“学姐,这是我一个朋友。他晚上找不到地方住,你这里有没有空的房间?”
老板抽了口烟说:“现在假期,出来玩的学生那么多,哪还有空房啊。”
“学姐,帮个忙嘛,他没地方去,不能让人睡大街上吧?你这里肯定有空房的。”
贺姚一软声细语,就让这位学姐没办法:“哎,行吧。刚刚有个人在网上退了床位,不过是一间六人房,空出来的是上铺,你问你朋友肯不肯住。”
贺姚问男人:“你没地方去了,要不暂时住一下?”
男人的表情似乎有点纠结,也可能是因为他皮肤本就白,因而使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老板笑呵呵地说:“那不然,你可只能跟我睡了。”
男人皱眉看了老板一眼,老板的玩笑似乎引起他的不适。他声音极小地说了一声:“不要。”
老板挥了挥夹烟的手:“那没办法了,我这可就剩那一张床位了,没有其他房间了。愿意的话,就勉强睡一晚呗。明天如果还住,兴许更好的房间已经空出来了。”
“你可以将就一晚上,睡一觉明天再去找其他住的地方。”贺姚是这么劝男人的。在放假期间,能找到可以住的地方已经很好运,况且这间旅社的条件和环境不比其他住宿地差。
“我说真的啊。”那老板抖抖烟灰,“就这么一张床位,待会可能别人就订走了。要的话,就快一些。”
男人犹豫片刻,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
老板让他拿出身份证,要登记。上铺床位,一晚六十块钱。
男人从口袋里把身份证和钱拿出来。
贺姚见到身份证名字那行写着尚岩,看见出生日期,贺姚愣了下:“你今年才十九岁?”
男人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知道年龄后,贺姚再仔细看他的脸,捕捉到了属于十九岁的一丝稚嫩痕迹。只是他不说不笑的时候,过于冰冷的神态,叫人难以察觉。
老板让员工带尚岩去房间,贺姚没跟他去。
尚岩前脚刚走出去没两步,老板便掐灭烟,八卦起来:“你这朋友哪认识的啊,看起来挺帅。混血的吧?”
贺姚说:“刚认识不久,有空再和你说。今天谢谢你,改天一起吃饭。”
老板还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要真的约我吃饭啊。”
贺姚笑了下:“走了。”
“行,再会。”
尚岩跟员工走到一半,停住脚步,转过身问贺姚:“你要走了吗?”
贺姚说:“是啊,我得回去了。拜拜。”他朝尚岩挥了挥手,转身出了旅社门。
尚岩抿着唇,盯着贺姚离去的身影,眼中若隐若现的不安与不舍。
贺姚重回雪糕车,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加紧回家的速度。
道路上已没什么在走动的人,城市的灯光逐渐熄灭,只剩照明道路的灯。
贺姚回想起上一秒才分开的那个叫尚岩的人,他终于想到适合形容他对这个人感觉的词。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就像一个,象牙塔里的王子。
第64章 小王子首发社会洗礼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贺姚的梦境,贺姚摸到床边的手机,揉眼接起电话:“喂?”
电话另一端,旅社老板的声音,尽其量的冷静中,透着着急:“你赶紧来一趟,你朋友出了点事。”
“朋友?”迷糊中的贺姚全然不记任何事。对朋友的记忆,旅社老板的话语,在脑海中翻江倒海滚了几遭。
“你刚才带来的那个男的啊!”旅社老板大声一吼,瞬间把贺姚吼醒了。
“他怎么啦?”贺姚从床上坐起来,顷刻一点困意也没。他跟尚岩不过几面之缘,一点说不上熟悉。但这层关系没跟旅社老板说清,出了事,老板理所当然先找他。他没推卸责任的意思,竟也兀自着急起来。
“不讲了,你先过来再说。”旅社老板催他快点,匆匆挂断电话。
贺姚下床换衣服,火速开车赶往文艺青年旅社。开车路上,他心惊得发慌,眼皮子一跳一跳,祈求不要发生什么大事。
“我不管,报警,一定要报警!”文艺旅社内,二楼房间传来男性公鸭嗓的吵闹。
贺姚奔上去,只见236号房门开着,杂七杂八的声音从里传来。隔壁房间的人,开着门听热闹,也有人凑到房门口来直观现场。
冲进房内,贺姚见房间里站着六个男人、女老板还有员工。尚岩孤傲地站在其间。
一个穿沙滩裤蓝背心,头发乱糟糟的矮个男人,脸上破了道口子,淌着血。他狰狞着面孔,手指由尚岩至女老板到员工,恶狠狠指了一圈:“你们一个也别想脱责!放这种人住进来,一个也别想跑!”
“怎么回事?”贺姚走到尚岩身旁,一口大气喘着,还没歇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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