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那张便签许久，一趟地铁呼啸而过，再下一趟地铁也进站来了，偶尔有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匆匆忙忙从他面前走过。
    空旷明亮的地铁站里人影来往，他却感觉到了某种从心底生出的温暖，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那大概就是大家所说的“甜”了。
    杨兆将吸管插进瓶子里，尝了尝奶茶。他本来不太喜欢这种甜食，也不经常吃，不过现在喝的这杯不算特别甜，在他能够接受的限度之中。
    比起味觉上甜度的享受，心里的感觉更胜一筹。人生第一次喝奶茶喝到想傻笑，还不得不强行忍住。
    他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起身离开，顺便拿出手机在部门群里发了条消息。
    “感谢大家提供的信息，这两周的奶茶都由我请客。”
    群里静了那么一刻，瞬间炸开锅。周末没来加班的人不明觉厉，纷纷刷出“？？？”，但很快大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彩虹屁吹起，痛并着快乐接受了。
    “555老大牛逼！”
    “又要长胖了，老大要为我身上多出来的二十斤肉负责。”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奇的人还是在私群里问了今天加班的人，那几个加班的人其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们也没说啥啊，就是在老大面前聊了下，楼下奶茶店新来的学生小哥哥周末两天才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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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行堪回寝室的时候，一副很明显能够让人看出来的“失魂落魄”表情。
    余宸紧张兮兮地抓着他左右上下打量：“弟弟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肖行堪定了定神，这才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正常了点：“我好像……干了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啥事？”余宸也被他整得有些紧张。
    肖行堪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从他身边过去了。正在看直播的苟孟西回头随口说了句：“该不会是跟别人告白了吧。”
    肖行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特么是监视了我的一举一动吧！
    余宸看他那表情十分不对劲，悚然问：“不会是真的吧？”
    苟孟西也一脸震惊转过头：“我，我随便说的啊，说中了？”
    肖行堪抽了抽嘴角，许久之后才说：“……算是吧，不过也不算。”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不算正式告白。”
    苟孟西说：“卧槽那就是有告白对象了，不管成不成儿子你这都算是迈出一大步了，什么时候搞上的完全没有预兆啊。”
    余宸也点点头：“对啊，感觉好突然，也没见你和哪个妹子接触过。”
    肖行堪说：“所以是‘不算正式告白’，说不定没得结果，我还没抱那么大希望。”
    “哇哇哇，所以到底是谁啊！”
    即便说了连告白都算不上，但肖行堪还是被追着问告白对象是谁。
    但他死活没松口，最后也只是说：“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再告诉你们吧。”
    成功了也不一定要告诉，不知道这种事情说了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切，所以说，前几天天天熬夜玩手机，还是和这个有关系吧。”
    苟孟西拍拍他肩膀：“儿子加油，争取成为我们寝第二个脱单的人，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吃饭。”
    “都说了不一定成功啊。”肖行堪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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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第二天上课时，肖行堪才想起自己没有告诉杨兆，他上班的时间在周末。
    那么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加杨兆的微信号，亲自向他说明，第二个则是给高淇说一声，请他帮忙代收一下。
    可是……他现在想起自己写在便签纸上的那句话，就忍不住脸红，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杨兆不答应，或者只把上面的话当做是一个玩笑，那么他就不会将瓶子送到奶茶店去，加他的微信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肖行堪这会儿没当时的勇气了，他看着这两周看了许久的一串数字许久，最终还是没胆量按下添加好友。
    所以他去请高淇帮忙了。
    高淇表示十分好奇：“这是什么新玩法吗？”
    肖行堪含糊回答：“是我和朋友玩的一个游戏，就是想让他把奶茶喝完剩下来的瓶子拿来找我，然后我可以帮他做出一只风暴瓶。”
    高淇感叹一声：“这就是属于化学生的浪漫吗。”
    肖行堪发了个“笑哭”的表情，然后又回答：“下次也给高淇哥做一个。”
    “哈哈好呀好呀。”
    ·
    可是一直到周五，高淇都说没有人拿着瓶子来店里。
    他不会来了？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是没有看到自己写的东西，还是只当做一个玩笑看看就扔，或者是，不打算和他再有什么牵扯？
    肖行堪坐在实验楼里，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他转头望着窗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塞。
    他想起上上周那个下着雨的夜里，杨兆很认真地说出那番话，现在仔细想想看，似乎也有一种不打算和他继续有所交集的意思。
    而且对于杨兆那样的人来说……生命中并不会缺他这么一个人吧？
    肖行堪带着满心的失落，一直度过了周五，也没有等到高淇的消息说有那么一个人来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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