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得都没有错,他又没钱又没地位的,杨兆图他什么呢?不就是年轻好哄?
肖行堪带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跟着回去了,后半场兴致缺缺也不和他们一起开局,抱着饮料盯着前方一处发呆。吴铭千看出来桌上气氛的异常,主动提出今天到这里为止。
大家在门口各自道了别,肖行堪跟着余宸走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杨兆还在身后,大梦初醒一般转过头,动了动嘴唇:“我……我和室友有事先回去了,下次给你风暴瓶。”
杨兆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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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宸也察觉出肖行堪状态有点不好,但他没再多问,心里一边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好心办坏事。
结果肖行堪一直回到寝室都没再对这事吭一声,到寝室草草洗漱后就上床去倒头睡下,后来直到熄灯也没跟其他人多说话。
他在被子里看手机,几分钟前杨兆发消息来说自己到家了,他只回了个“好”字。
第二天依然是去奶茶店里打工,肖行堪带上给杨兆做的风暴瓶。还有后来给高淇做的风暴瓶,可惜在路上摇晃了一下,拿到店里时结晶其实有点不好看了。
但是店里有空调,周围环境温度降下来后很快又析出小雪花一样的结晶。高淇今天依然没有来,肖行堪就给他发消息说了一声风暴瓶带来了,顺便配上一张拍的图。
高淇立即表示了对这只风暴瓶的喜爱,并且表示明天要来店里亲自接它。
这会儿还早,店里依然冷清没什么生意。肖行堪昨晚没睡好,今天精神状态恹恹的,看了一会儿店里关于做奶茶的书,就没什么兴趣丢在一边,盯着风暴瓶内静静地飘落小雪花。
他望着瓶身的名字发呆,昨晚也是这样——昨晚他翻来覆去想了一夜,又把之前和杨兆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看了一遍,最后睡不着觉半夜起来上厕所,上完厕所坐在桌子旁边盯着风暴瓶看。
看着看着就有点困了,他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好像梦到了杨兆。
杨兆在他的梦里依然是笑得十分温柔的样子,他梦到杨兆对自己说:“堪堪,我喜欢你。”
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杨兆的喜欢。
他什么都没有办法给杨兆,甚至连和杨兆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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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午时杨兆发消息来说接他,两个人明明在同一栋楼只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但是那一瞬间肖行堪心里忽然产生了排斥感,打在聊天框里的回复内容被删除,拖到最后,他没有回复那条消息。
给高淇发消息说自己不舒服想请假提前半个小时离开,高淇也表示理解,让他看着没什么客人就关店先回去。
他挂上打烊的牌子,收拾了卫生,出门去扔垃圾。
扔掉垃圾转身时,正好看见大楼楼下走过两个交谈的人,正是杨兆陪同一名金发的外国人,两人都是西装革履,脚步沉稳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很快进了大楼,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在看他们的人。
肖行堪盯着他们的背影进入一楼大堂,隐约听见杨兆在用英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那种属于精英的气度和作风像是敛在刀鞘中的利刃,看上去低调无害,但在适当的时侯能够光华照人。
——那才是属于杨兆的世界。
直到这个时候,肖行堪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自己和杨兆的差异。
他转身,回到店里,拿起那瓶刻着杨兆名字的风暴瓶,打开玻璃瓶上的活塞,然后将里面的液体倒进洗手池。
他看着淡蓝色的液体和细碎的结晶流入下水道,忽然感觉自己倒掉了一心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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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高淇一大早来了后,显然对肖行堪送他的风暴瓶爱不释手,转头一看肖行堪带来的另一只瓶子里空空如也,一眼看过去只留下漂亮字体刻下的一个人名字。
“这个瓶子也是拿来做风暴瓶的?”高淇凑过去,看见瓶底残留着溶液,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里面没东西了?”
肖行堪望着那个名字发了会儿呆,摇摇头:“不是。”
高淇“哦哦”两声,感觉肖行堪脸色不大好看,又多问了句:“你是不是还病着?感觉你没什么精神。”
“抱歉……”肖行堪说完这句话后,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想高淇就是同性恋,正好今天也在这里,想问一些关于那个圈子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萌生退意的人会下意识避开相关话题,仿佛将自己固步自封在某个地方就会减少烦恼,可是烦恼往往来自于内心的不安宁。
高淇看出来什么,只是指着空瓶上的名字笑着说:“我猜,这个瓶子一定是要送给某个重要的朋友吧?是女朋友吗?”
肖行堪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是……是一个男人。”
“这样一份手工制作的浪漫礼物,镌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想必那个人意义很不一般吧。”高淇感叹一声,“是喜欢的人吗?”
他感觉得到肖行堪有烦恼,而且总是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又没有开口,作为老板,如果不是想谈加薪或者离职,那么就是生活上的事情了吧。
肖行堪踌躇片刻,看着店里没客人来,低声问:“高淇哥,同性恋,真的会遭到排斥和歧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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