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琼皱着鼻子,狠狠地盯着任志刚,“邓老板刚来我们南城,他的这个什么饭店能不能开的长久还说不定呢,立刻就想做会长,呵呵,真是可笑!”
他一说完,不仅是邓远桥,其他的老板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邓远桥这扬子饭店还未开张,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很不吉利的。
邓远桥心里早就恼怒到了极点,可面上还笑意盈盈的,“顾老板是觉得邓某人根基不稳吧?鄙人不才,在京城里还认识那么几个在上面做总长的。”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已经震慑住了其他的人。
虽然上面和地方各自为政,但能认识上面做总长的那就是人脉,而且这样的人脉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攀上的。
顾卫琼脸上的肉抽了抽,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句,“这里可是南城!”
任志刚脸涨的通红,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反驳着说,“虽然是南城,但是大总统的命令,无论是哪里都要听得。”
楚天行盯着看了眼顾卫琼,顾卫琼脸上的冷汗缓缓地流了下来,喉头动了动,吞了一口口水。
“顾老板的意思是说,我爹是广贵地区的大帅,哪怕是国民政府的大总统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楚天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语气似乎也很缓和。
顾卫琼的心刚要放下,就看到楚天行立刻收起了笑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顾老板,你包藏祸心,竟然在这里鼓动我们反对大总统!”
“少帅,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顾卫琼撇着嘴巴,他素来不是个轻易服软的,就算是楚千岚在这里,他也该说什么就什么。
“顾老板,私下里你也没少说啊,不但说什么南城这边天高皇帝远的,还说大帅年纪大了好糊弄……”任志刚咬了咬牙,将平日里顾卫琼毫不顾忌的话,抖落的干干净净。
顾卫琼顿时就脸上挂不住了,没等他说完,就冲去一拳砸到了任志刚的鼻梁上,顿时就把他给砸的翻了,鼻血也流了出来,他随手一擦,糊了一脸。
没等任志刚起来,顾卫琼干脆整个人都骑在了任志刚的身上,没头没脑的拳头就跟雨点一样的砸了下来。
任志刚早就恼了,看到一手的血也急了,一手挡着,张口就腰在了顾卫琼的胳膊上,痛得顾卫琼跟杀猪一样的叫唤着。
这闹得太过难看,邓远桥赶紧喊着侍应过来,暗暗地给侍应使了眼色,侍应便死死地抓住了顾卫琼,装作劝说着。
任志刚那边的侍应生装作抓不住似的,松脱了手,让他狠狠的踹了顾卫琼几脚,踹的顾卫琼真的发了狠了,不管不顾的抡着拳头就乱打,吓得不远处那一桌子的女眷尖叫连连。
楚天行皱了皱眉头,猛地站起身,一个转身,抢就指在了顾卫琼的后脑上,“顾老板!”
顾卫琼刚要够出去的拳头一下就凝滞了,脸色的肉控制不住地抽着,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少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你这种吃里扒外的,我楚天行从来都没有容忍度,”话音还未落,“砰”地一声枪响,就见着顾卫琼的脸上瞬间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整个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欢快地从脑后淌到了地上。
“啊!”一个夫人模样的吓得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楚天行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布擦了擦枪管,放回了枪套里,安然地坐下。
任志刚的脸刷地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卫琼,半天连个气都不敢喘了。
邓远桥嘴角抽了抽,咳嗽了一声,冲着侍应摆摆手,侍应哆嗦着拿了一块桌布过来,将顾卫琼随意地裹上抬了出去,立刻有适应跪在地上擦着留下的鲜血。
只是,擦了一下便忍不住要作呕。
这一桌上的人都脸色难看的,很多人想站起来,可是偷着看了看楚天行,他还如之前一样,面无表情的坐着,就没人敢动,可坐在这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冲着鼻子脑袋,就觉得椅子上像是长了钉子,怎么都做不安稳。
方小半虽然自小便被训练着,身手不错,但却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场面。
也被刚刚的枪声吓得心狠狠地跳了一下,面上勉强着淡然如水似的,拿起丝帕轻轻地捂着鼻子,橙花的香味让她的心也慢慢的稳了。
楚天行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刚刚端起银质的高脚杯,就听见方小半柔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少帅,我敬你一杯。”
转头看着方小半,她的脸色虽然有些惨白,但一双玉手稳稳地端着杯子,浅浅的梨涡盛着淡淡的笑意。
楚天行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丝淡笑,端着酒杯跟她轻轻地碰了碰杯子,清脆的声音像是清明的钟声一般,让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回过神来。
只是抿了一口,楚天行就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方小姐如此镇定,莫非杀过人?”
方小半也跟着喝了一小口,味道有些涩口,远不如这酒的颜色好看。
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方小半不紧不慢地说道, “楚府的男人都是枭雄,若是小半如同一般妇那样的见识,又怎能配得上天阔呢?”
“不错,”楚天行难得的夸赞了一句,便转过头,看着穆知璋。
穆知璋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只怕现在就瘫软在地上了。
已对上楚天行的目光,立刻战战兢兢地结巴着,“我…我不做会长了…我年纪老了…退位,退位让贤!我赞成邓老板!”
就连穆知璋也这么说了,周围的人也都跟着附和着。
邓远桥不禁愣了一下,事情也太过顺利了吧?
虽然有些可惜了这个大厅,怕是要重新弄一下了,毕竟死过了人,怎么也得请个道士来驱驱邪。
可能得到这样大的好处,那便怎样都值得了。
摆摆手,正想着该怎么说更为得人心一些的时候,就见着方小半站起身,一步步稳稳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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