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就无需了,我本无娘亲,落儿也常姐姐的叫我,若不然我唤您一声干娘,可好?”
落儿看着面前的妇人,虽然麻衣粗布,可是在她看来,却比的慕府里那一家子夫人姨娘要生的好看,人都说心性是会影响面容的,落儿娘能够凭自己一己之力救下那四十多个难民,这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什么样的母亲,便会教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也难怪落儿会刚开始便得了她的眼缘,一切或许都是天注定的。
“这天大的福气,怎么就让我给撞上了,落儿,你看看娘亲是是不是在做梦啊!”落儿娘有些晃神,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姑娘真是她们家的贵人。
“娘,你没做梦,我以后就多了一个姐姐,你多了个女儿。”落儿调皮的踮了踮脚,伸出双手揉了揉呆住的娘亲。
慕小小看着面前的母女,笑嫣如花,只不过被白纱遮住了这绝美的风景。
风吹过一角,却还是让人浮想联翩。
“看来落儿娘你今日要多做一些,双喜临门了,我们也要沾沾这喜气。”小妾性子本就直爽,平日里与落儿娘的来往也密了一些,说这话来,自然也不突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有了些果子酒,今日你们可是有口服了。”
虽说是她们家境贫寒,可是这些果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不需出钱去买,就是费些功夫而已,落儿爱喝,她每年都要酿不少,这时间久了,倒是比那些买的好喝多了。
慕小小看着开心的众人,心里的落寞确是消了不少,虽然不似落儿从小与她相处的感情,可是她却从心底里觉得,她以后便是她的娘亲了。
即便她现在没有能力,可是以后定当护她们一世周全。
“小姐。”阿素从头至尾一直都没有说话,她是有些担心小姐,虽然小姐一直都没有提起过,可是刚刚那一瞬,她红了眼睛,别人没注意到,她却看到了。
跟着小姐那么些年,小姐一个人在慕府孤苦伶仃,看似一大家子人,却处处遭人算计,即便是她与周叔对她再好,也抵不过亲人间的明枪冷箭。
“放心,你也是我的家人。”慕小小看阿素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当是她吃醋了,刮了刮她的鼻子道。
本有些心酸的阿素,没想到小姐会以为她这么孩子气,要让她哄,破涕而笑。
落儿娘要去准备饭菜,慕小小她们便将落儿带回来的药草也整理了整理,还不待弄完,落儿娘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一桌饭菜。
“来尝尝这是年初酿的,看看好不好喝,落儿可是最喜欢这种味,老是喝的红扑扑的。”落儿娘率先给慕小小斟了一杯,边倒边忐忑的说道。
她家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一桌大多都是自家园里的青菜,落儿他爹不在家,也没人能打得了猎,连点荤腥都没有,还是把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杀了,才勉强炖了个鸡汤。
“不用下口便是闻了这味道,定是好酒。”慕小小端起杯子闻了闻,不是故意吹捧,这酒看着清冽,闻着有一股果子的清香,真是合她的心意,虽说在慕府不受宠,可是年年团圆的夜宴,老夫人是不会忘了她的,多少好酒她没喝过,可是这般味道,却是她最喜欢的。
依次给阿素及一干众人倒满了,才给落儿斟满,最后给她自己也倒了一杯,方才转完一圈。
“干娘,今日以酒起誓,我与落儿结为姐妹,自当同心协力,互为照拂,各位再此便做个见证。”说罢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喉中,清甜甘冽,果子的香气回味无穷,也没有多大的酒劲,倒是与平日里喝的酒有些不同。
众人见慕小小已经将杯中的酒饮尽,便随即也一起喝了,算是应了她的见证。
“好好,你慢些喝,这酒还有些后劲,别伤着身子。”落儿娘见慕小小喝的猛了些,便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没事,这酒好喝,看来我这辈子是注定和落儿成姐妹了,口味都这么像,我也喜欢喝,看来明年干娘要多酿几坛了。”慕小小笑着打趣道。
落儿娘听了高兴,道:“不是什么稀罕物,家里还有好几坛,待会回去就带回去,以后想喝多少,管够。”
这果子酒,虽是酒,却不伤身,适量还可以修身,只不过对于落儿她们家穷困的家境来说,不过算是调口的零嘴,自然不讲究那么多,只道是闺女喜欢,便想将一切好的都给她。
一顿饭吃的高兴,时间便久了一点,慕小小也从未如此开心过,清甜的果子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慢慢的后劲便有些上来了。
此时就是落儿娘想拦,也拦不下来了,最后索性不拦,醉了大不了就睡觉,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落儿也总是贪杯喝醉,最后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还好阿素见小姐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自己便控制住了,不与她们一起劝酒,否则等夜半散场的时候,她们几步路就到了,她与小姐可是还要坐马车回去的,都醉了可不行。
虽说在这里有睡得地方,可是小姐在慕府里,如履薄冰,若是慕青荷稍微动点心思,查到了她夜不归宿,她们怕是又要重蹈覆辙,没了玲珑珠的庇护,这次老夫人定不会轻易绕了她,任由她败坏名声。
话说云烟阁内,某个闺中君子已经等了个把多时辰了,却望眼欲穿没等来床上的佳人。
他今日早早的结束了公务,天一黑便直奔了慕府,却不想扑了个空。
知道她去了城郊的小女家,便也不担心,只是等来等去却依旧不见人影,免不得有些辗转反侧。
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起了床,披了衣服,趁着夜色寻了马,往出城的方向去。
这么晚了,她还不回,待见着她了,定要好好吓唬她一番,否则下次遇到歹人,他怕是再也睡不了个安稳觉了,想到这里,身下的马又快了几分。
阿素虽然没有喝多少酒,可是这酒劲大的很,也有些微醺,马车摇摇晃晃的,倒有些困意。
迷迷糊糊的车夫心里吐槽着,为了多挣这几十钱,熬着夜,实在不值,打着哈欠,还要看着路,当真是煎熬,只求快点到城中,他便也解放了。
谁知只是稍稍眯了下眼睛的功夫,便被劫了道,吓得车夫的一阵吁声中,住了马。
“怎么了,怎么了?”阿素本只是有些困意,却怎么也不敢睡着的,毕竟这黑灯瞎火,荒山野岭的,小姐又醉的不省人事,她得机警的看着点。
车子一有异动,她便吓得忙掀了帘子,看着情况。
“下来,明日里拿马来换车。”东陵宇见车夫住了马,便也利落的下了马,将手里的缰绳丢给车夫,顺便丢了一锭碎银。
车夫一看手里的银子,是他今日一天工钱的几倍,立马喜笑颜开道,“好好。”
“还不快走。”东陵宇看着车夫两眼发光的看着银子,却是不挪步子,喝到。
“这就走,这就走。”
车夫得了话,哪里敢耽搁,自是屁颠屁颠的牵了马走了,骑都不敢骑,这种主子的马,肯定也是不好惹的主,他还是老实牵着为好。
不过也幸好他没有骑,这追风可是只认东陵宇一人,他上去甩掉倒是轻的,不踢残疾都要谢天谢地了。
“宇王?你怎么来了?”阿素是见过东陵宇的,只是她却想不到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截了他们的马车,在她心里,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定然不会往那龌龊的方面想去。
只是女人的本能,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说话间便往小姐的方向缩了缩,护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知道怕了?”东陵宇脸色越发的黑了,还当是做什么去了,居然一身的酒气,他远远的都闻到了,这才把车夫差走了。
阿素见他脸色不好,更是不敢说话了,只是将慕小小护的更紧了。
“我送你们回去。”东陵宇都不用看,就知道阿素这丫头还算好了,慕小小肯定已经喝的不省人事了,这么久都没有醒。
便也不跟她多废话,直接便上了车,做起了车夫。
阿素坐在车中,心里更是忐忑,堂堂宇王居然成了她和小姐的车夫。
之前那点困意,早就已经被丢到爪哇国去了,哪里还敢打晃,眼睛睁的咕噜噜的,看着马车停在了慕府后门。
看来宇王对她们很了解,知道她们平日里都是偷着出去的,从来不走正门,回来也是从后门溜进去的,再加上一路上虽然他没说话,可是看的出来,他并没有恶意,便放下心来。
“出来。”东陵宇掀了帘子,看着阿素弱小的身板,艰难的想要拉起还在熟睡的慕小小,黑着脸道。
“小姐。。”阿素听到东陵宇的声音,有些弱弱的提醒道,小姐怎么办?
东陵宇眼光一冷,吓得阿素赶紧听话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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