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她今天没生命危险了。”
    慕小小收了针，给卫姨娘将被子盖上，转身对老夫人道。
    “好生照顾她。”
    老夫人听到慕小小的话，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现在这情况自然不适合移动的，反正这云烟阁也不差这一间房，老夫人自觉地吩咐道。
    “她在这里可以，但是不收留闲杂人等。”
    慕小小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慕青音还有吴妈道。
    要不是看在那千年人参和万年雪莲的份上，床上的病号她都不想留的。
    这云烟阁又不是别人想进就进的。
    其实她要补哪里需要那两样东西，她不过是想要老夫人放放血，然后好趁机提出去看大夫人的要求。
    现下人昏着，确实也不适合移动，想来明天醒了，她就可以回自己院里了，也不差这一夜。
    只是慕青音和吴妈若是留在这院里，难保不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她哪里会给这机会。
    “夜里怕是醒了要人照顾，吴妈还是在这守着，音儿你回去。”
    老夫人知道慕小小的性子，是说一不二的，可是这一个孕妇，哪里能旁边没个人，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她是不放心的。
    “夜里不会醒的，若是怕没人照顾，直接接回自己院里更好。”
    慕小小打定主意不让外人留下了，即便是老夫人的话，也没有留半分情面，一边收者东西，一边道。
    “老夫人，这。。”
    吴妈平日里都是跟在卫姨娘身边的，此时让主子一个人留在别人院子里，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她自己人微言轻的，自是想让老夫人替她做主。
    “让你回去就回去。“
    老夫人有些烦躁，她之前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慕小小明摆着不给她面子。
    此时吴妈一说话，无疑是再一次打了她的脸，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小小仿佛能够拿捏住所有人，就连她也不例外。
    此时除了让吴妈听她的吩咐外，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让慕小小真的把一个孕妇移出去吧！
    “是。”
    吴妈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卫姨娘，有些不放心，可是却也没办法，只得听从的跟着慕青音，往外走去，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丫头，也知趣的退了下去。
    老夫人年纪也大了，许是站的时间久了，头有些昏昏涨涨的，摆摆手道“没有外人，你可要让人好好照顾。”
    本来老夫人还想警告她两句，若是出了事，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却又不敢把话说太重，毕竟那条命还捏在她手里。
    “祖母放心，她若是出了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慕小小声音不大，却让老夫人安了心，看着慕小小的眼里，多了丝看不清的情感。
    现在的慕小小就连她都看不懂了。
    不理会老夫人的眼神，慕小小淡淡的下了逐客令，道“祖母还是早些歇息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走。”
    老夫人来的时候人就不多，此时也就只有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比起当年慕府的荣光，此时看起来倒是单薄的很。
    都走了以后，云烟阁恢复了宁静。
    想着明日该去见大夫人，倒想起了另一桩子事。
    慕小小本就不是着急忙慌的人，所以即便是想到了一些事，也不是急于一时的。
    收拾妥当以后，打发了阿素，便好好的睡了一觉。
    许是昨天夜里一夜无眠，她居然睡的格外的好，倒是没发现这一夜的暗处，格外的热闹。
    第二天一早起来，倒是神清气爽。
    云烟阁里，少了婉言，倒是有些不习惯。
    平日里她倒也不做什么活，但是却总能在院子里看到她的身影。
    有时起床看到她带着阿素扎扎马步，帮周叔买买菜，话不多，却都是做的实事。
    忽略掉心里的那一抹不自在，便同阿素去了二夫人的院子。
    祠堂的门是锁着的，所以要想进去，必须得先去拿到钥匙，这也是昨天慕小小会跟老夫人提这个的原因。
    “二小姐，你却定要去吗？大嫂现在可是有些疯了。”
    “恩！”
    照理说，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本该出现的，可是却一晚上没见着她的人影，想来是怕引火烧身吧！
    现在她又这么说，看样子是怕她见了大夫人会出点什么事。
    “你把钥匙给我就好了，不用陪着我去。”
    二夫人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自然是不愿意多趟这个浑水的，可是奈何老夫人昨天已经差人来跟她讲了，同意她去看大夫人，她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照理说，作为当家的主人，她此时倒是该跟着一块去的，但她却不愿。
    一来，大夫人那疯疯癫癫的样子着实可怕，二来，慕小小的事情，她不想过多掺和。
    “好，我布庄倒也是有些事情，就不陪你去了。”
    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丫头就赶紧的将钥匙递了过去。
    阿素接过了钥匙，跟着慕小小出了院子，忍不住问道“二夫人说她疯了，我们还要去吗？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她昨天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害了小姐。
    “不管她疯不疯，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
    二夫人那么说，不过是想要让她们知难而退而已。
    若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去见一个疯子，可是慕小小却不一样，她想要知道的，远比会被伤着更重要。
    上次龙叔说的事情，她还有太多疑问，大夫人掌家那么多年，有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祠堂的门一被打开，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阿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祠堂供奉的都是祖先的灵位，此时仍旧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慕小小一个个的看过去，走到慕忠的灵位前，用衣袖将上面的灰尘除尽，轻轻的又放了上去。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祠堂里面不会供奉她娘亲的牌位了，以前她就问过，只是老夫人从来都不屑于回答她，现在她却有些明白了。
    龙叔说的有内鬼，而二夫人又告诉她，德妃是她娘，那么这样看来，事情便很好理解了。
    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再往里走，便到了内室，里面的房门上挂着一把笨重的锁。
    阿素刚拿起锁头，就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
    慕小小没被那门口的一双哀怨的眸子吓到，反而接过了她手里的钥匙，哗啦一下，锁链便掉在了地上。
    “你在外面等我。”将手里的锁链递给阿素，便开了门，毫不犹豫的迈了进去。
    还不待阿素拒绝，小姐便已经关了门。
    “小姐，我就在门口，有事一定要叫我。”阿素心里不放心，可是小姐的话她又不能不听，只能在门口干等着。
    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小姐身体比她好，又练过一阵子功夫，还是不会吃亏，这样想着又放心了些。
    “你来做什么？”
    因为慕小小开了门，大夫人便退到了门边，此时的她哪里看得出来一丝疯癫的样子。
    “来向你打听个事。”
    慕小小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便也放心了，刚才倒还真怕她有个万一，若是疯了，十二年前的事情她哪里记得。
    房间很简陋，跟他以前住的地方简直是天差地别，可是她好似习惯了一般，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丝毫不理会慕小小这个不速之客。
    “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
    慕小小也不介意，在她对面坐下，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画像。
    一身粉色的衣裙，笑颜如花，眼睛澄澈，仿佛是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这许是慕青荷最美的时候吧！
    在做娘的眼里，或许她永远都是这么美的。
    “你会告诉我的。”
    慕小小无比笃定的说到。
    因为她接下来说的事情，必定是她感兴趣的。
    “慕青荷虽然看似是被我连累杀死的，可是真正的幕后推手是另有其人。”
    “我知道是皇后。”
    大夫人轻哼一声，轻蔑道。
    难不成慕小小以为她是傻子？
    以她女儿的能力，哪里能够找得到那些人，而那之前她进了宫的，所以一切不言而喻。
    皇后想要借她的手除掉慕小小。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皇后想要除掉我？”
    大夫人沉默了，这也是她一直都没有想通的地方，说实话，皇后或许连慕小小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下功夫的去除掉她？
    慕小小知道她此时已经陷入了死胡同里，直接道“因为我牵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事情上去了，有的人是不允许我的存在。”
    “你是说皇上？”
    大夫人眼里闪过惊诧，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十二年前的事情，已经被埋没在历史中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来，她又怎么会知道的。
    “除了皇上，还有一个人。”
    “谁？”
    “德妃”
    “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娘。”
    慕小小没有丝毫隐瞒，看的出来，大夫人好似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大夫人听着慕小小的话，眼里闪过震惊，同时也有些奇怪，即便她知道害死她女儿的是宫里的那些人，又如何？
    她一个被关了祠堂的女人，又有什么能力报仇呢!
    再说若是要报仇，她也是要先杀了她慕小小。
    那些利用她女儿的人，固然可恨，可是若是她有一丝恻隐之心，或许荷儿就不会死的。
    “我要知道十二年前所有的事情。”
    慕小小直接摊牌，这便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十二年前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大夫人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显然是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慕小小也不急，缓缓道“若是我的目的达成，你的仇也会报，再说你要想找我报仇，也要先恢复自由之身才行，而现在只有我有这个能力，而且愿意帮你。”
    既然橄榄枝已经抛出，剩下的就等着她接下了。
    大夫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这就好似她拥有的底牌一般，干干净净。
    原本以为想要翻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慕小小的出现，给了她希望。
    若是跟她合作，她似乎还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十二年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大夫人有些担心的看着慕小小，若是她言而无信的话，所有的希望也都是失望。
    索性便直接在最初给了她最低的期望值，谈好条件。
    “多与不多，关系的是能否给慕青荷报仇，就看你的心思了，至于自由，我总会给你的。”
    慕小小也不强求，虽然她想知道真相，可是却也无法掌握人的记忆，她若来一句不记得，即便是她想把她杀了也没有用。
    再说她有没有自由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她来说，就是至关重要的。
    “当年慕将军常年不在家，后来你娘终于忍不住寂寞，带着你和你哥哥，一起去了战场，说要与他一家团圆，可是没多久，就传出你父亲投敌叛国，后来事情败露，慕家军所有人战死沙场。”
    “然后呢！”
    慕小小有些失落，这些她已经知道了，没有一丝有用的信息。
    可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后来在死人堆你找到了你，就带回来了。”
    “不是说我娘也过去了吗？还有我哥呢!后来没有找他吗？”
    “都说你娘在一场大火中，殉情了，你哥不见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想到当年的事情，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只是没有人去说而已。
    “不过后来夫君有派人去找过轩儿，倒是有一些音信，只是他已经不在东陵了。”
    慕小小的心一紧，“那他在哪？”
    那个哥哥，她忘了那么多年的哥哥，此时一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听了那么久，终于听到了一个有意义的消息。
    原本以为她今天来的太过于多余，可是就在她说到这里，便觉得听了那么多废话都是值得的。
    “当年那一战是跟北漠对抗，可是夫君的消息却说轩儿出现在南朝，这一南一北的，一时间倒是确定不了他到底是在哪？”
    “会不会有人故意将他带去了南朝？”
    慕小小激动的问道，若是能够找到他，以后她又可以多一个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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