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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绑架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的速度放缓,似乎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昏迷中,这样或许能找到空档逃离。
    待车子完全停稳,一串脚步声越走越近,后备箱被打开我感到有人拽着我的肩膀直接拎了出去。
    动作十分粗暴,好像对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物品,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加上本来的伤痛,这一下差点让我发出声音。
    一只大手拖拽着我一直在地面拖行,我偷偷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的环境。
    月光透过布满污渍的玻璃投射进来,残破不堪的生产线、凌乱的机器零件散落一地,几乎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被厚厚的灰尘覆盖,这里应该是所废弃厂房。
    我还算冷静,努力的思考自己的处境,该怎么自救或者寻求帮助?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彦成,这一次你不是在别人的梦中,不想办法真的会死。
    拖行一段距离男人将我扔在一处角落,我闭着眼睛感觉头发被他的大手用力抓紧,这使得我不得不顺着他的动作仰起头。
    “小子,我知道你醒了。”
    听见他这么说我缓缓睁开双眼直视他阴冷的目光。
    “跟踪我?你是警察?”
    因为我嘴被封着只能摇摇头回应。
    他一只手还抓着我的短发,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操作两下播出一段视频。
    我看见自己在马路上东躲西藏拙劣的尾随方式,原来那时他拿着的手机一直在拍摄身后画面,我竟然毫无察觉,与他联系的人实时看到我的动向,我简直就是在自投罗网。
    猎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我笑了,笑得很坦然,输在这样的对手面前,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小子,你是真不怕死吗?”
    我心想:死了多少回,早就习惯了。
    “看来你想得挺明白,留两句遗言吧。”男人说着一把扯掉我嘴上的胶布。
    其实没什么非得留下的遗言,我就想知道他的身份。
    “你是猎人?”
    男人突然按着我的头直接怼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感到头都快被他的力量挤爆。
    “还不承认自己是警察?”他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都是想弄死我,对一个快死的人说两句真话不行吗?”
    男人冷笑的表情有点瘆人,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没错,我就是猎人,下了地狱也别忘了我。”他说完把手机收好从后腰拽出一把带鞘的匕首,他站起身抬起一只脚踩在我头上,匕首出鞘,寒光乍现,我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迎接死亡来临。
    如果说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都说人死前会看见曾经发生的事,就像看一部电影,我跳过所有情节看见了片尾的画面。
    陆凌云的背影,他拉开越野车的车门准备离开,可惜他没有回头,我心中有些失落。
    今天,我穿上他送我的新衣。
    今天,我看见他整理过后的帅气脸庞。
    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
    猎人手中锋利的刀子即将落下,却突然停在半空。
    他弯下腰手伸向我羽绒服里怀的口袋,我盯着他的手,看着他将我的钱夹从里面掏了出去。
    那里还有我的两千块,原本是准备买车票回家过年的钱。
    “你叫彦成?”
    猎人似乎有些意外,突然问起我的名字。
    我才想到离开快捷酒店时,身份证就放在钱夹里。
    “嗯。”
    他把踩在我脸上的脚拿开,对照身份证和我的脸仔细比对了一下,紧锁的眉心略显不安。
    他拿着手机和身份证远离我身边,不知在和谁通话。
    空旷的厂房一片寂静,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竟然又是方言,心中暗骂这家伙,既然无法探得对方身份,我想我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自救比较好。
    半坐起身手脚的束缚没办法解开,蠕动着朝大门方向靠近。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猎人快步来到我面前,我的这种逃跑方式的确不怎么明智。
    他什么都没说伸手夹住我的双肩直接将我从地上举起。
    “啊!!————放开我!!”
    “再叫就割了你的舌头。”他凶狠的威胁我,双臂用力把我扣在他肩膀上。
    我就像一件货物似的被扛走。
    为什么?刚才他明明是要杀我灭口,现在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我不解,但能多活一秒总归是好事。
    猎人将我带出废弃工厂,院子里停着的一辆银灰色轿车,我抬头看去,是那辆凯美瑞。
    这一次我没有被关进后备箱,而是塞到副驾驶座位上。
    “老实一点,我的刀子快得很。”他将车子启动,锋利的匕首就放在挡位旁,随时都可以插进我的身体里。
    “能帮我系上安全带吗?”我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立立整整的靠在座位里。
    猎人瞥了一眼根本没搭理我这茬。
    车子从荒废厂区驶离,我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周围都是田地,皑皑白雪覆盖万物,这个时节没有农作物,更不会有附近的村民出现。
    我转过头看向猎人,他的右侧耳朵上始终戴着蓝牙耳机,时而闪烁的光点证明他还在通讯中。
    “我能问问你想带我去哪吗?”
    “不能。”
    “能给我留个全尸吗?”
    “嗯。”
    我试探性的跟他交流,只要他回答,我想他或许会对我放松警惕。
    “两年前,你来奉天就为杀两个女孩?”
    猎人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不放弃继续说道:“不配得到爱的人没有存在的意义,这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们的死挽救很多人。”
    “你说她们该死,你做了一件好事?”我突然意识到,接触过的这些被害人都是具备的共同因素,十年前陆凌云的案子,无头女尸是离异独居女性,社会关系复杂。两年前六月初的被害人李丹,色情交易,六月底被埋在山里的呢?恐怕也有一定背景。
    “你既然这么伟大,为什么会杀害沈孟超的父亲和姐姐?他们是坏人吗?”
    “狗咬了主人就该得到惩罚。”猎人毫无表情的回答道。
    我分析着他的话,联想到金泰迪曾跟我说起的那几条罪犯特征,的确是个条理清晰有预谋有目的性的凶徒。
    但有一条是不在他计划中的,那就是我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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