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日记翻到年初时写下的一页,简短的文字将我的思绪带回到噩梦中。
那是一间昏暗的厅,我平躺在地板上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一个女人双手握着剔骨刀骑在我腹部,她高举着刀眼睛里充满仇恨,刀子落下连刺数下。
我伸出手想要阻止她,却为时已晚,生命即将走向尽头,微微侧过的脸颊看见了房间里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影。
一双脚,穿着浅灰色的袜子。
我合上日记本琢磨起这件事,到底是两个被害人还是同伙犯案,看那女人的表情一定是认识死者,哎~~要不要管呢?
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打开面前的电脑,还是先玩几盘游戏再说吧。
等我再回过神发现已经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天,中午连饭都没吃,是饥饿让我不得不将手从鼠标上拿开,来到楼下发现吧台里已经换成了小苏。
“白雪走了吗?”我一边从柜子上取下碗面一边问道。
“嗯,她早上说家里有事要跟我换班,害我又跑回来了。”
我猜想她可能是生气了,不想再见到我,这样也好,起码她能平静下来。
“小苏,一会儿我去五哥的ktv,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彦哥你去忙吧,我看着网吧。”小苏笑着朝我摆摆手。
我把碗面泡好,几口便吃完,收拾两下略显凌乱的短发,走出网吧打了一辆出租车。
五哥的ktv比前阵子更加热闹,到了年底出来玩的人多了。
大堂内的服务员都认得我,笑脸相迎。
“彦哥晚上好。”
“晚上好。”
“五哥今晚把最大的贵宾厅空出来,您先去那坐,另外几位店长还要等会儿才能到。”
我朝着里面走去,贵宾厅在三楼,穿过一间间包房门前的通道一直走,走到最里面是扇豪华软包的大门。
藕荷色的绒面镶嵌着闪闪发光的装饰品,精雕细琢的把手衬托出贵而不实的本质。
订这种包房消费的都是不差钱的,像我这种人平时没什么机会进来。
推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半包围式的沙发放置在房间正中央,对面是一个小舞台,十多平米的播放器上放映着v,音响没有打开,除了不断变化的画面毫无声息。
宽敞的贵宾厅里不止有豪华的长沙发,几个角落还有两人位和三人位,应该是给想要单独聊天的人准备的。
我走向一张桌子拿起上面的酒水单看一眼。
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这卖的哪里是酒,价格比黄金都贵。
正想着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我看过去,从门外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肥胖身材的家伙我认得,是ktv管事的高经理。
“李哥、赵哥,来,这边坐。”高经理满脸堆笑的说道,将跟在身后的两个高个子男人让到长沙发这边。
“呦~~小彦先来了,你也坐,别气,今天五哥交代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些,千万别拘束。”高经理乐呵呵安排着,来到ktv他算主,我算,随主便。
李哥和赵哥或许见我不算个大人物,没有走过来打招呼自顾自的坐下。
“老高啊,那我们不气了,先来几瓶好酒吧。”
“行,我让服务员去拿。”
“再喊几个助唱的小妹妹,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干坐着算怎么回事。”
高经理一副很懂的表情,指了指姓赵的男人。
我掏出手机随便翻看,实在和他们聊不到一起。
酒和果盘送来时,贵宾厅里又走进几个男人,大多三四十岁,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五哥夜店,洗浴中心的正副经理,我这一个管理小网吧的和人家根本不在同一级别。
接近晚上七点时,五哥到了。
他穿着半长款的黑貂大衣,里面是件绣着虎头的t恤,那虎样子凶狠,双眼凝视前方,手指粗的金链子挂在五哥脖子上,荡在胸前十分闪耀。
坐在沙发里的人纷纷站起身同五哥打招呼。
“人都到齐了吗?”
“齐了五哥。”
五哥把腋下夹着的黑色手包递给身后的保镖,笑着看向大伙。
“今天没别的意思,年前大家聚一聚,我这买卖太多,各个经理平时没什么机会见面,趁着今天互相了解了解。”
“五哥说得对。”
“是是,我也是刚知道夜店的副总竟然是我老乡。”
大家附和着说道,我没插嘴安静的听着。
“大家都坐吧,要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去叫,费用都算我的。”五哥慷慨的说道,经理们表现的异常兴奋。
贵宾厅的大灯关闭,小舞台顶端色彩纷呈的霓虹灯让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梦幻。
舞台角落喷出干冰烟雾,音响开启,顿时将节奏带动起来。
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有些头疼,我想我可能是离音箱太近了。
我从面前的桌上拿几块水果放到一个盘子中起身绕道角落相对僻静的地方,边吃边听这帮老男人鬼哭狼嚎。
“成子!成子!”五哥坐在长沙发的位置里高声叫道,回过头寻找才发现我的存在。
他扯着嗓子大喊:“你干嘛呢?怎么不过来!”
我摆了摆手,高声回道:“五哥我坐这凉快凉快。”
他无奈的笑着摇头。
不一会儿贵宾厅的大门再次打开,这回走进来五六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她们穿着略显暴露的纱裙,胳膊腿上白皙的肤色如户外的雪,让人浮想联翩。
什么李哥、赵哥,早已安耐不住饥渴的欲望,拉着女孩坐在自己身边。
我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举着半杯红酒仔细端瞧。都说会喝酒的人都喜欢喝这种东西,我是没觉得有多好,酒劲还没有二锅头来的冲。
眼神不经意的瞥向正中的长沙发,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容落在我视线中。
白雪?
她怎么回来陪酒了?
只见白雪也穿着半透明的纱裙,坐在那个叫做赵哥的男人旁边,赵哥搂着她的肩,脸颊不时的贴向胸口。
我皱着眉感到不舒服。
白雪的视线不时的向我瞟来,眼神中有对我的嘲弄。
小姑娘不学好,想用激将法引起我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