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韩北洋神色严酷,蒋怀碧心里敲起小鼓,道歉不就等于她错了么?她才不想认!可不认的话,韩北洋的凌厉眸光下,她觉得自己像被一万根针扎似得不舒服。
尤其警车鸣笛声至,她也顾不得面子了--
“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嘛,对不起呀,以木,妈真的不该怀疑你……你快……快去上学吧!家里的饭还在锅上,我先回去啦!”
说完脚底抹油一样的溜,虽说道歉的不够到位,但至少这场小偷风波算暂时落幕。
余以木松口气,但又不敢完全松懈,因为更大的风浪还在前头——
韩楠桑这女人,太可怕。
其实余以木的计策跟韩北洋有相似之处,若两者合并的话,应该算锦上添花,说不定她的计谋用上后,现在去局子里的就是蒋怀碧……
余以木刚才思索间记起前世的蒋怀碧最喜欢把她的那些宝贝都藏在一个旧箱里,只有在参加重大的节日或者什么宴会时,才拿出来显摆,说是怕氧化,而且,她又因为担心东西被偷窃,所以这个箱子上常年积着一层灰,放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如果真像刚才说的,昨天戴着,或说,余以木偷走,那么,那个破旧箱子上肯定会有痕迹,而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蒋怀碧这种女人,绝不会为了陷害自己,把那些金银暴露在空气里氧化!
这从她枕头下没藏着金坠子来看,就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的事儿。
可这计策让韩楠桑一闹也没法用了。
韩楠桑在蒋怀碧走后,死死地剜了一眼余以木,手中则紧紧地揪着蝴蝶结到变形,她就这习惯,愤怒时喜欢抓东西。
余以木感觉到了凌迟一样的目光,但是没搭理,她心里仔细思索前世去学校路上和去学校后发生的一切,等全部想了一遍后,韩北洋才刚回来。
他刚去和警察交涉,警方得知已经解决,也没有任何刁难就走了。
余以木在看到他走回来后,才抬起头,继续扮着弱小可怜的模样对他和韩楠桑道——
“谢谢你北洋,谢谢你楠桑妹妹,谢谢你们肯信我!”
说道后半句,她强压着不爽,趁着弯腰时还掐了一把大腿,挤出来晶莹的泪光。
韩北洋勾了下唇角,但还未扬起又压了下去,沉声道,“余以木,你就这么道谢?”
余以木有些困惑,她不解地看着韩北洋,寻思这是觉得她不够真诚?
所以,干脆深鞠躬90度,“谢谢你!”
说完抬起头本想看韩北洋的反应,结果却让她看见一双含笑的眸,眸似含笑,可面目依旧严肃而自持,明明才十六岁,却比她这个“老女人”都老!余以木惊讶的极了,再看,他哪里有笑?
余以木定了定神,认真问道:“那这样可以了吗?”
“不可以!”
韩北洋冷声道,转身似要走,却又突然转回来,“好好想!”
说完,转了身走回车边,车边韩楠桑也在,拉车门就坐进去,温柔道:“余姐姐呀,你别难过,大家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你要记得避嫌哦,不然大家真以为我哥是因为娃娃亲的关系才帮你,所以,我和哥哥坐后面,你坐前面吧!”
余以木不动声色走过去,照她话坐在前排,嘴上却不饶她:“我觉得,大庭广众保持安全距离就算是避嫌,并不是不能说话坐一起,还有,如果大家真以为是娃娃亲关系才帮我,那要警察有什么用?”
其实就算现在一个回马枪杀回去,余以木也笃定蒋怀碧仍旧不会动那个箱子,所以,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只不过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呆着了,她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楠桑被这话憋的无言,这余以木,怎么变得铁齿铜牙了?她记忆里的余以木跟蒋怀碧眼中差不多,是个逆来顺受的角色,不会反驳更耳根子特别软,听什么是什么,就是个随便揉捏的主儿。
现在,怎么变得咄咄逼人。
难道说,她在家逆来顺受的样子都是装的?
她打听过,余以木小学是在村里上的,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看来,她得再仔细打听打听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韩北洋眉心微皱,“韩楠桑,你太没有礼貌了,为你刚才的话,道歉。”
又是道歉!
给余以木道歉这事儿,韩北洋做的很熟。
并且,车有一个好处,私密!
外面人前,他让蒋怀碧道歉时有些担心,怕就是韩楠桑说的那样,会对余以木名声不好;到车里都是自己人,他不气的厉声呵斥韩楠桑后,眼神冷峻,威严,似乎韩楠桑不道歉,这里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韩楠桑真没被这么说过,可一时间也想不到反驳,索性就认错加哭,“呜呜呜,我不知道我说错什么啦,但是,我绝对没有余姐姐说的那样假惺惺呀……呜呜呜……哥你那么凶做什么……”
女人的眼泪,小部分时候是杀伤力n.1的武器,但大部分的时候让男人心烦,尤其韩北洋这种部队里跌打滚爬出来。
新兵蛋子刚入队伍,哭的可比韩楠桑惨多了,只碍于她是他妹子,韩北洋才没有拿部队里那套再说下去,顾自拿出书来看,余以木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低头,忍不住的嘴角要勾起来,使劲儿忍住,忍住了后才转过头很不想安慰,但不得不安慰——
“好了楠桑,我没有生你气,我刚才也有不好,我刚被诬陷,情绪很激动,我不应该说你的……可是你那样说北洋,我……一下就没忍住。”
这么说到最后,她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韩北洋,陡然又挪开。
韩北洋呼吸一凝,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半小时后,水华镇第一中到了,因为男女宿舍分的路不同,余以木和韩北洋道别后,就与韩楠桑朝着女生宿舍走,边走脑子边发热,因为韩北洋临行前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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