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空再次飘起小雨,放眼望去,皆是一片呼吸的山水,如同一幅幅的画面,美的淳朴、美的自然。
这样的天气,山野间无人下地劳作,猎户们也不会选择此时狩猎,地面湿滑,时阴时雨,正是在家悠闲的好日子。
山腰中,小四、王小旗等人正懒懒的坐在那里,这点小雨对他们而言,算不的什么,有参天大树相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因陶朔提前叮嘱过,程默便使劲劝说众人:“只要我们在原地等,仲大人一定会返回来,过了山腰,便没有直通山顶的路,若大家去找,反而可能错过”。
王小旗沉默不语,林宗武给他命令是保护仲大人,方才的狼群退去后,该收拾的已收拾的差不多,想必不会再有野狼来袭.
但其他猛兽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眼下担心也没有用。
此刻,这位千户所的小旗,正在反思:方才自己射死为首的那只‘头狼’,结果引来第二批狼群,反过来,若不招惹它们呢?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寄希望于陶朔:他熟悉这里的地形,又有穿山越岭的经验,应该不会出乱子。
当然,事实上,往往好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
保不住,这位穿山越岭的‘高手’,还要仲逸这个翰林院侍读来保护他呢?
…………
“仲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凰山,悬崖中下处,一个黑黑的石洞口,陶朔用了平生最大的脑动力,思考起来:“是不是,幻觉?”。
掏出水袋,一通猛喝,陶朔将自己的左臂掐出几道红红的血印,总算是能说话了。
“不是幻觉,若不是我救你,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的话,那才是——没了知觉”。
仲逸正忙着打量洞口地形,不由的催促道:‘不要幻觉了,快起来,帮我看看,这洞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朔那里能听的进去这些?他不由的将头探出洞口,再次从上而下打量起来,目测这惊人的高度。
突然,他猛地转过身,双膝跪地:“仲大人,我知道了,定是我的虔诚感动了神行太保,今日他显灵了,你就收了我吧?”。
什么情况?
仲逸有些愕然道:“你看错了,本人是翰林院的侍读,要拜神行太保,你找错地儿了”。
陶朔却不依不饶:‘你……,就是神行太保转世,我便是神行太保的弟子,若你不收我,我就……’。
这小子,简直冷静不下来,说话间,就要从洞口跳下去:“不收我,我就跳下去”。
这也难怪,之前大战狼群时,王小旗只是不到十米的高度,一个腾空而起,陶朔竟用‘出神入化’来形容,立刻跪地拜师。
如今,从这么高的悬崖而下,发现洞口,竟能轻松落入。
此刻,陶朔觉得‘出神入化’用的过早了。
仲逸急忙将他拽了回来:“我收,我收,我收不了……”。
陶朔确定自己只听见前面几个字,毕恭毕敬就是三个磕头之礼。
哎,还是个孩子……
“陶朔,你自己说说,徒儿对待师父,要如何?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总算是安抚住了,仲逸不由的松口气。
陶朔立刻上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之言,无论上刀山、下油锅,徒儿万死不辞”。
这词,怎么这么熟悉?
与唐小丫在一起时,电视上经常有这句话。
仲逸微微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上刀山就不必了,为师要你立刻带路,顺着这个山洞,一直往前走”。
“弟子遵命,只要不到另外一个洞口,绝不回头”。
陶朔正欲动身,却又停了下来,眉头紧锁,一脸的惆怅:“师父,你是京城翰林院的,我在福建小山村,以后见面都是问题,如何才能传授那高深莫测的轻功?”。
咳咳,仲逸简直无语了:“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我自有安排”。
末了,他特意叮嘱道:“为免非议,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仲大人吧,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徒儿记住了,打死也不说”,陶朔笑道:“以师父的本事,没有办不成的,我后半生有望了”。
“快,马上,开始穿洞,不要再多说一个字”。
仲逸已走到前面,迫不及待。
陶朔嘿嘿一笑:‘师父,不说还不行,洞中太黑,要点火’。
说着,他将随身绑的包袱解开,取出火石、火把,一脸的笑意:“这是备用的,万一困在山中,晚上用的着”。
这个包袱,简直就是百宝箱。
“师父,等等,你不要走前面,让我来”。
陶朔拍拍胸脯:“万一遇到滑石或猛兽,理应徒儿先上”。
哎,真是个可爱的‘徒儿’,若袁若筠在的话,二人简直有一拼。
第一次来东南福建登山,第一次大战狼群,第一次穿越山洞……
很多的第一次,都是为第一次领了‘军师’这个差事。
……
“师父,我承认:我的腿抖得走不动了”。
良久之后,二人终于到了另外一个洞口。
同样是在山腰,不过,这里却安全了许多:洞口只是一些杂草,一个小小的土崖而已。
“不要抖了,就这还想学神行太保?”。
仲逸来到地面,望着远处,细细打量着两个洞口之间的距离。
简直,太神奇了。
“快过来,说说看,这洞口是从哪里穿过来的?”,仲逸再次暗暗惊道:这距离,确实够远的。
陶朔立刻凑上前来,一手挡在额头,左顾右盼,如同西游路上的孙悟空。
“师父,我知道啦,咱们是从水库底下穿过来的”。
陶朔再次查看一番,确定无疑:“没错,是从底下穿过来的,简直太神奇了”。
他口中所说的这个水库,实则是一个湖,只是下游出口较窄,中间又有山流溪水汇入,聚起这么大一片湖水,也不是什么难事。
解释了半天,陶朔自己也纳闷了:“师父,你是翰林院的,学问大,说说看,是什么人挖了这么一条地洞,又为什么要挖呢?”。
仲逸似笑非笑道:‘你自己看看,洞中石块、土块,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了,或是唐宋,或是秦汉之时,就有了,甚至更早’。
咳咳,他略略顿顿神:至于为何要挖洞嘛,或是因避猛兽,或是因闹匪患,也或是为打仗……
总之,之前,这里发生什么,又如何能知晓?
……
“你的腿,还抖不抖了?”,良久之后,仲逸确定自己查看完毕,便想着要回去。
“不抖了”,陶朔拍拍大腿,争取做到‘不抖’,否则,如何学神行太保?
“若此刻再从山洞穿回去,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仲逸指着远处细雨蒙蒙的凤凰山,冲陶朔笑笑:“咱们,飞回去,如何?”。
陶朔一脸惊喜:“那是最好不过了,从此处到凤凰山脚下,简直就是高空而下,如同巨鹰落地,太不可思议了……”。
仲逸摇摇头:“不,不是到山脚下,而是山顶……”。
陶朔简直要哭了:“师父,你……,你就是神行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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