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加城。
子爵城堡之中。
一间略感阴冷房间之内,堆满了白色的鲜花。
一座沉重的木棺停留在房子的中央。
这里是诸神的居所。
在这里沉睡七天的人可以得到诸神的祝福,升入天堂,而非堕入地狱忍受无边的黑暗。
“但是诸神都已经沉睡了,谁又能祝福你呢?”
一个身影站在木棺之前。
白花簇拥之下。
身影被展开的大门后投射来的阳光拉得老长,有一些扭曲。
像极了一头传说中可怕的生物。
“我亲爱的哥哥?”
嘴角微微勾起。
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正如索伦离开卡加城那一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的笑容,扭曲,可怕。
有发泄不完的怨念与仇恨。
“波利特”
“我们回来了。”
诺顿喃喃自语。
波利特是查尔斯子爵的名字,但是诺顿直接称呼了出来。
若让外人听到恐怕会引起指责。
谁敢直呼自己的父亲的名字。
“父亲,我们回来了。”
“不知晓你喜欢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喜不喜欢我给他的惊喜~”
“惊喜~”
他们回来了。
在诸位神像的注视之下,诺顿抬起了头,苍白的脸颊下有一抹不健康的潮红。
蓝色瞳孔内布满了血丝。
若是诸神没有沉睡恐怕会第一时间击碎这个敢于站立在神灵面前窃笑的恶魔。
不,不是窃笑。
而是嘲笑。
中央是光明女士。
象征着人类走出了黑暗,照亮了未来,从弱小挣扎求生,到如今成了这一片大地之上最为强大的主人。
把无数的种族赶到了世界的边边角角。
哪怕这里曾经是那些种族的家乡。
谁让,诸神喜爱人类呢。
“我们回来了。”
“但是还有一个”
诺顿拧着眉头注视着光明女士。
“但要不要再费周章呢?”
“他们之间又没有”
“哦,不。”
“有的。”
“可是他逃了呀。”
似乎有些困惑与犹豫。
诺顿面对女神缓缓低语,在诉说着自己得罪证。
在俯首认罪。
希望得到神灵的释惑。
女士的目光平静兼爱,圣洁。
好似包容万物,又好似嫉恶如仇。
有帝国著名的吟游诗人曾说过,你看神灵的目光,能看到千姿百态。
神灵的目光不一而同。
归根到底都是石头制作的雕像。
不同的人却能看到不同的景象。
不得不说这就是神灵存世的一点证据。
谁又真的见过神灵呢?
远古时期的记载早已随着岁月分化或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时代动荡泯灭。
那个时候的人类哪里有现在的幸福?
包括现在对于远古时期的一切资料都源于猜想。
帝国的史学家们根据一些残存下来的旁枝末节一点点推敲出来大概的摸样。
神灵。
有的人说是先民对于美好的寄托于期冀。
甚至还在有记载的璀璨的魔法时代之前。
也有的人根据一些模糊不清的资料辩证点名了神灵在远古时期是存在的。
至今也是存在的。
只是为了阻止一条无比强大的火龙灭世而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巧的是专家们最终的推断是那一条火龙最终殒落在了兽人平原。
也就是如今的贝克领与神诅之地的连接处。
一条突兀的山脉拔地而起。
绵延无尽从荒原延伸到了贝克领甚至直指贝克领后的阿斯领,到了那里一切的地势又显得理所应当。
阿斯领群山密布。
正是千年之前抵御兽人的最佳堡垒。
现在,已经失去了他当年的作用,那里便成了帝国的腹地,人们安居乐业,贝克领的先民大多都是阿斯领那边迁移过来的。
赤脊山脉成了贝克领唯一的山脉。
周围皆是一片平坦。
那里的火属性能量明显活跃,而且狂暴。
正符合了专家们对于那一条无比强大的火龙沦落在此的一些模糊证据。
但也有一些很明显的漏洞。
火龙与神灵们拼了个两败俱伤?
龙虽然强大,这一点没有人去质疑。
但什么时候龙变得如此强大了?
别的不说,单单这个遗骸的尺寸就夸大的太多了吧。
反对学者们的观点也很简单。
帝国有一条现成的龙。
已经活了千年。
黄金龙无可匹敌,翼展足足有五百米,巨大的尾巴可以轻松扫平帝都接近十五米宽的钢铁城墙。
它的龙息
已经没有人见过了,大概是可以融化土地?
黄金龙阁下已经太多年没有走出龙巢了。
这一位寿命近乎无限长,最接近神灵的完美生物,无论力量还是美感,还是悠久的寿命。
但它也垂垂老矣,不爱活动。
这是黄金龙,那么,那一条火龙有多么大?
上千公里?
疯了吗?
这样一条巨大的火龙岂不是打一个喷嚏都有可能扇飞一座岛屿?
翻一个身就把两座行省滚成了废墟?
太可笑太可笑。
诺顿的身影就在这里。
远远的一位女士看到了他。
琳提着一个筐。
用黑色的布盖着。
里面装的各式各样诺奇生前所喜爱的食物。
她们想要再来看看。
夫人悲痛欲绝。
“诺顿也很难过”
夫人眼角又忍不住的通红,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有想要哭出来。
这些日子是怎么渡过的。
夫人整日以泪洗面。
哭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琳抿了抿嘴唇,她有心劝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让诺顿陪他哥哥多待一会吧。”
夫人这一次控制住了她的情绪,强忍住了悲痛。
“诺顿也不能太过于悲伤”
“要像他的父亲一样”
“学会坚强。”
“他的哥哥或许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弟弟整日为了自己的事情而难过。”
“毕竟明天还要继续。”
“诺顿”
“就是未来的卡加城子爵。”
夫人还是没有忍住,一滴眼泪从憔悴的面容上流淌了下来。
这时,诺顿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注视他。
默默地转过了身。
看到了夫人与她的侍女。
没有言语,脸上只是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然后再次转回了头。
琳打了个寒颤。
小女孩刚才没由来地感觉到了一股阴冷。
从后勃颈传来的森森寒意。
难道是鬼。
这里本来就不是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琳脸色有些惨白。
“我们走吧。”
夫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她的灵魂全部沉浸在了悲伤之中,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
竟然犹自全然不知。
甚至是有意钻了进去。
悲伤,她理所应当该悲伤。
“不要打扰他了。”
“让他跟他的哥哥在独处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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