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苏峰不识,可若被齐光他们一群人看见,都能喊出他的名字——陈阿生。
陈阿生在秦牧海死后,有联系别人,但对方没接他的电话,于是他回了一趟暮都。
在暮都的时候,他本是想找寻别人,却很巧的发现了苏峰。
关于苏峰,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但他知道救助过他的那个人一直在打探苏峰的消息,于是便偷偷地跟了过来。
他是真没想到齐光他们那群人费尽心思都找不到的地方,他如此轻易的就发现了。
以前只是三言两语的从木亦清她们那里听说过燕须监狱消失的事,现在那监狱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惊讶犹在。
只是他还没推开监狱的门,就已然被人发现。
走出来的人他认识,是苏峰。
苏峰惊讶的看了他一刹那,便开口问:“你是谁?”
“看我的相貌你不认识,知道名字了又能怎样?”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苏峰没想到此人嘴还挺皮,多看了几眼,也还是不觉得眼熟。
“巧了,在暮都的时候看到你了。”
暮都……最近还真是知道了不少暮都的人。
“然后呢?跟我过来想做什么?”
“除了好奇,当然也跟其他人一样想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
“就这么简单?你的魔法谁教的?”
“他如果看到了我给他发的简讯,一会儿应该会过来。”
“你觉得我会等到那时候?”
苏峰不再跟陈阿生废话,直接移步过去想把陈阿生迷晕,但陈阿生会些魔法,自是知道这其中的诀窍,苏峰说出那种话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危机,所以苏峰朝他移过来时,他更早一步的换了位置。
“我又没说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何必这么沉不住气。”
即使能躲过一时,陈阿生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面对魔法师鼻祖,他只有甘拜下风的份,所以还是尽量想多拖延些时间。
但苏峰各式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又岂会相信任何一个陌生人。
然而当他再一次朝陈阿生出手的时候,陈阿生却突然说:“秦牧海你知道吧,秦牧海死了。”
蓦地,苏峰在听到这句话时,停下了所有动作。
无论对方出于什么心理,是欺骗还是什么,苏峰都无法不问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秦牧海死了,在这个监狱里待过的秦牧海死了。”
“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虽然苏峰不愿相信,但不排除会有这个可能,先前秦牧海给他打电话还说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你怎么知道?”
想到秦牧海给他打的那个电话,苏峰突然怀疑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把他徒弟木亦清迷晕,逃走的那个人。
“因为临死前我跟他在一起。”
“你们什么关系?”
“曾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关系。”
“果真你就是从木亦清那儿逃跑的那个陈阿生。”
苏峰说着,这次不再给陈阿生任何躲避的机会,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
陈阿生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浅笑,道:“您真是宝刀未老,不仅本事依旧,智商也还在。”
苏峰才没有心情听他的玩笑,一个猛劲儿把他扔到监狱的墙上,又迅速欺近抻住了他的衣领。
“秦牧海是不是你杀死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也快死了,我只是提前让他解脱了罢了。”
“混账,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
苏峰生气的直接扇了陈阿生的左脸一巴掌。
陈阿生的脸顿时麻酥酥的疼,这段日子木亦清天天在他脸上敷一种药物面膜,他脸上的伤疤才好一些,苏峰这一巴掌下去,估计又把他这张脸毁了。
但现在哪还是担心脸的时候,陈阿生扭过头来,表现的不痛不痒:“我虽有想杀他的念头,可他为了不告诉我任何关于你的消息,真的选择自杀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无论秦牧海是如何死的,都会让我怀疑你。你明知道这对你并不利,为什么还要说?”
“我说过,我并不想从你这得到什么。”
“对我说过这种话的人太多了,最后还不都是露出了真面目。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他来了。”
苏峰看他的目光一直朝着前方,以为他说得是真话,结果他一回头根本没有任何人,反而是他的胸口多出了一把刀子。
“你说得太对了,你的身份明摆着呢,有谁会想空手而归呢?”
如果陈阿生不选择以这种方式把苏峰留下,让苏峰无法把监狱移走,他真怕错过这次机会,会没有下一次机会来临。
然而啊,他还是把苏峰想得太简单了,那一刀插在苏峰的胸口,苏峰只是皱了皱眉,没几秒他就感觉自己握着刀的那只手不是在往里进,而是在朝自己的方向出,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陈阿生惊讶的怎么摆弄自己的那只手,那只手都不听使唤,甚至最后,刀尖还改变了方向朝他自己的胸口扎了过来。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
眼看着刀尖就要进入他的肉体,陈阿生禁不住喊叫了一声。
意外啊,居然管用,他的手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不过他试了试还是不能动。
“那你说,你到底是何目的,背后的人又是谁?1…2…”
苏峰还数起了数,像是陈阿生若没在他意想的秒数中回答,那把刀子依旧会扎进陈阿生的身体。
陈阿生自知躲不过,迟疑了几秒刚要回答,就感觉到那刀尖已抵上了他的胸口。
陈阿生顿时呼吸急促,闭着眼睛喊:“他来了,这次真的来了。”
有了一次被欺骗的经历,苏峰又岂会再信他,然而真的有人突然过来,用手攥住了那把刀子。
一瞬间苏峰的双眼就被一滴滴血红占据,当苏峰从那只流着血还沟壑满满的手转到那人的脸时,他很惊讶。
因为来的人他认识,甚至还有些熟悉,是齐海的亲哥哥齐瀚。
“抱歉,他不懂事,还希望你能饶了他这一次。”
齐叔其实很不想说这种话,也很不想跟他有关系的人做对不起苏峰他们的事,可是有人做了他也做不到不出手。
苏峰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陈阿生,既然陈阿生背后的人都出现了,苏峰更不会动手。
“没想到会是你,看来你这些年养了不少人,安氏兄弟,陈阿生,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啊。”
任谁都听得出苏峰这话里充溢着满满的讽刺,齐叔那么懂人情世故的人又岂会听不出。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成为这么“了不起”的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关于陈阿生,其实是齐叔特意安排在安氏兄弟身边的人,为了让陈阿生能保护安氏兄弟,也为了若有一天安氏兄弟真的背叛他,陈阿生能帮他对付安氏兄弟。当初是他设计引他们见面并认识的。
不过他与陈阿生之间并未经常联系,因为这些年真的还算相安无事。
他也一直知道陈阿生被木亦清她们囚禁的事,最开始的时候他只知道李方隐跟木亦清有关系,想着陈阿生留在木亦清那儿,没准还能第一时间得到李怀迹的消息,便让他一直潜伏在那里。
这些天发生了好多事而且都比较密集,所以他俩并没来得及联系。齐叔想陈阿生会不经他同意逃出来,应该是听说他不见了,有些担心,也有些着急,才会如此吧。
苏峰没想到齐叔会自讽,因为知道当年齐叔跟安路长关系不错,还听齐海说过他当初会被注射药物全是败他这个亲哥哥所赐,所以苏峰对齐叔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说话也就没跟齐叔气:“是,真是添了不少麻烦。”
齐叔尴尬地低下头,待苏峰想问他些什么的时候,他抬起头来主动说道:“我来之前见到齐海和李怀迹了,还有安氏一家三口,以及齐光他们那些人。”
“他们在哪儿?有没有人出事?”
本还想质问齐叔几句,听到这个消息,苏峰立马紧张了起来。
“有些人身上有伤,但都还好。我走得时候他们还在颍河,现在我就不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我跟齐海的关系,我实在不适合一直留在那里。”
齐叔说话的语气很落寞,那让苏峰也跟着不忍对他大声嚷嚷。
“具体在哪儿?”
齐叔告诉苏峰后,知道苏峰要去找人,便带着陈阿生走了。
苏峰虽觉得齐叔不会再来,但以防万一还是把监狱换了位置,才去齐叔说得地方看了看。
那时小许还留在那里,一直等着苏峰若是来就告诉他齐光他们都回到了木亦清的新家里,所以苏峰这次还算顺利的把所有人都找到了。
在苏峰赶去之前,李方隐被通知已找到了他父亲,于是李方隐速速从公司赶回来,与自己的父亲相聚了一会儿。
而且在那期间,人们都已从齐海和李怀迹那里听说了当初燕须监狱消失的事。
就是有一天安南大突然闯进来,管苏峰要苏峰师父的笔记本,还有移动房子的魔法,苏峰不给就要杀掉苏峰。
这些年老老实实在监狱待着,苏峰并没有动用过任何魔法。也早已看破世事,不想引起任何争端。
可那天安南大身上还带了定时炸弹,以监狱里所有人的性命做要挟。
无奈之下苏峰在炸弹即将爆炸的时候,用魔法把安南大推出了监狱里,并把监狱移到了地下。
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的也是最安全的,能将所有人都拯救的方法。
而那天,齐光的父母早就听说苏峰和李怀迹要来燕须的监狱里帮几个重病的犯人看病,便过去想探望探望他们,于是赶巧了,亲眼目睹了当时的一切。
把监狱移到其他地方没再回去,也是担心安南大再找去,所以想着先隐藏着,等把安南大找到了并解决了再把监狱移回去。
所以这期间所有人都没跟小辈的孩子们联系,也是担心安南大能通过孩子们找到他们。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孩子们最终还是因为他们受了伤。
但还算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伤没有白挨,现在安南大的眼睛瞎了,身体也受了伤,根本逃不了。
安以乔长时间没吃解药,生命已经奄奄一息。
自己最亲的人都成了那个样子,安可乔纵使想反抗,一个人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最终三个人都死在了监狱里。
他们死后的那一天,网上突然又出现了一条热搜,都在讨论燕须监狱又回来的事。
而那件事,齐叔是在监狱里知道的,告诉他的人是去看望他的齐海和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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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不忘书”书店侧楼餐厅,木里和水岚一人嘬着一排用鸡蛋形状的瓶子装着的酸奶。
水岚突然问:“那天他把你从木亦清家送回来后,就再没来找过你?”
木里点了点头,本来觉得很好喝的酸奶,突然没了想喝的心情。
水岚又道:“他不会那么忘恩负义吧,陪他经历完了危难,他就把你抛弃了?”
木里沉默着,也不知道该怎么想齐光这个人了。
这些天好不容易案子结了,家里人一直让她好好养她的腿伤。
木里虽然依旧可以不听话,但毕竟现在齐光不是一个人住,他父母都回来了,木里偷偷找过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而且她没想到齐光的父母一回来,齐光居然会不来看她。所以木里没主动去找齐光,也是有点在生齐光的气。
水岚又念叨了齐光一会儿,好话坏话都有说。直到她把一排酸奶都喝完要叫着木里离开的时候,印子突然走过来交给了木里一个大信封,说是刚刚有个小男孩给他的,要他转交给木里。
木里打开一看,信封里装着厚厚的一摞李方隐即将在美国开的演唱会的门票,还附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有些日子不见,但愿你还安好,谢谢你和你朋友以及家人之前对我的帮助。虽然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看我的演唱会还是有别的原因,但希望你能来,如果你的朋友和家人也能来捧场,那我就更谢谢了,不够记得跟我说。
——歌神大大李方隐
水岚夺过那卡片脱口而出一句:“没听说他要开演唱会啊,而且这日期……”
水岚还在算着,旁边站着的印子已提醒她“后天”。
“后天,他难道不知道你家那飞机已经毁了吗?这订票哪来得及。”
“这下面好像有飞机票。”
印子推了推上面的演唱会门票,把藏在下面的飞机票露出来。
水岚更吃惊了,好嘛,果真李方隐他们那群人本事大,除了木里自己的,居然还把她以及她的家人,丁宇以及丁宇的家人,甚至江老,印子,几乎所有跟木里有关的人的飞机票都买好了。
“若不是知道他跟齐光的关系,能干出这事来,我真怀疑他要追你。”
水岚拿起她们那些人的飞机票在木里眼前晃了晃,木里却对那堆演唱会门票和飞机票提不起半点兴趣,以前总是追李方隐的演唱会,一场都不放过,现在真是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心情了。
那天木里一个人在餐厅里待了好久才走。而水岚叫着印子陪她去超市买刚刚喝完的那种酸奶。
对于水岚这种以前只喜欢喝酒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的某天碰到印子要去给木里送酸奶,突然有些不爽就拦了下来,自己拿回家喝了,然后一发不收拾,竟然也爱喝上了。
水岚这是第一次来买,所以想多买一些,但是印子建议她少买,因为酸奶的保质期短。水岚不高兴了来了一句:“若现在是木里要这么买,你也敢这么反驳她?”
印子感觉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水岚更生气了:“那你多久给她买一次?”
“她说多久就多久。有时候一天,有时候两天,三天,一天跑两趟的时候也有。”
“什么?她这么爱使唤你?”
“没有,顺便而已。而且她腿不是还受着伤。”
“顺便也不行。”
额,印子没想到水岚会这么大火气,她以前从来不关注这些小事,怎么现在……
然而水岚突然扳过他的肩膀说:“以后只许对我一个人这么勤谨。”
这话的意思是……印子还没想通,就又被水岚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听到没有?”
“喔。可是你们家不是……”
“没有可是。”
“喔。”
水岚还是固执地搬了好几排酸奶放到了购物车里,当她还想搬时,印子实在忍不住拦住了她,可他是想夺过水岚手里的酸奶的,结果却抓住了水岚的手。
他立马放开她的手尴尬地说:“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喝我都给你买,真不用囤这么多。”
“要是凌晨呢?半夜呢?”
“可以。”
“多久?”
“嗯…那个时间估计开门的超市不多,所以估计至少要一个小时吧。”
“不……”
“那…半个小时?”
“不……”
“你知道我不说空话,我实在无法保证……”
“我问你能这么对我多久,将来你总要结婚,甚至有可能离开我们家吧?”
离开?如果你们不赶我走,估计不会有那一天。印子在听到水岚说这种话的时候,心情莫名地失落了起来。好久才说出一句:“我能一直待在你们家里吗?你将来也要结婚,估计到时候就不需要我了吧?”
“我若说需要呢?”
“嗯?”
“说一句喜欢我。”
“什…什么…”
她…她看穿他的心思了?印子瞬时浑身紧绷,心跳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水岚却靠近他又道:“难道不喜欢?”
怎么会,只是不敢而已。印子万分踟蹰和紧张,水岚急了:“到底说不说?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喜欢,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很久了。”
印子是被水岚生气的语气吓得才脱口而出,说完就被自己惊住了。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刚要再解释解释的时候,水岚竟然突然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他不是在做梦吧,水岚竟然主动吻他?而且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吻?
“你……”
印子刚刚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此刻也依旧不敢相信刚刚他得到了什么。
然而水岚却说:“我问你多久的时候,最想听的是一辈子。”
一辈子?她这话的意思是……
不容他继续怀疑,水岚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说:“你愿意吗?为我买一辈子的酸奶?”
印子直接懵了,他哪里敢想过水岚有一天能喜欢上他。然而啊,水岚还是那个霸道的水岚,不等他回答,便自己说:“不准确说不愿意。”
而后又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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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很快就到了,那天木里她们所有人最终还是都去了李方隐的演唱会,不过上了飞机她们才知道,李方隐甚至细心的给她们包了一整架飞机。
飞机上水岚总在说,没准背后策划这些的人是齐光呢,就是想给木里一个惊喜。因为她们根本没查到李方隐这次演唱会的售票信息。然而当她们到达要开演唱会的地方时,里面已经坐着好些举着李方隐牌子的粉丝,顿时木里怀抱的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木里和她的朋友以及家人们按演唱会门票上的位置坐在了第一二排,等待着演唱会正式开始。
票上写着八点开始,但是她们坐下后没一会儿李方隐就走到了台上,那时才7点出头。
李方隐说了一些欢迎大家和感谢大家的话,然后冒出一句:“欢迎今天的主角不阑珊。”
不阑珊?不阑珊不是李方隐的御用作词人吗?从来不露面的,怎么今天突然想露面了。
在听到不阑珊时,水岚才想起来木里还不知道齐光就是不阑珊的事,刚要对她说,就看见齐光已经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吉他。
顿时下面响起阵阵欢呼,那呼声不亚于李方隐出场的时候,水岚扭头看了看,附在木里耳边说:“你情敌真多,现在全是举的他的牌子。”
木里回头一看,还真是,先前明明都是李方隐的名字现在几乎全换成了不阑珊。
齐光落坐后说:“谢谢你今天能来,这首歌当初为你而写,此刻想唱给你听。”
于是木里觉得比李方隐的嗓音还要动听的歌声传进了耳朵里。
我一直爱着一个人,我对谁都没讲……
最后他说:“木里,我爱你……”
我爱你,他居然说我爱你,木里这种轻易不哭的人,那一刻竟然流下了眼泪。
然而突然灯光全暗了,木里知道那不是齐光把房子移到地下所致,因为她能听见身后已经燥乱,有人喊叫,有人胡乱地往外跑。
等灯又亮起来时,场面已经无法控制。她本以为她的朋友和家人会和她一样淡定地坐在原位上,可是那时她已经谁也看不见了。
丁宇本来坐在木里的一旁,看到消失了好些天的齐光为木里精心设计了这么多,很替木里开心,但开心之余是深深的难过,最终啊他还是错过了她。
所以当灯光熄灭时,他想出去透透气,便离开了座位。
随意坐在美国的街头,丁宇不禁想起六年前也是这个地方,他陪木里来过一次。若当时他抓紧木里的手,或许就不会有木里一个人在这外面等他,不会有木里被人摘下帽子,不会有与齐光的遇见,也不会有六年后木里与齐光的重逢,相知相爱。
想着想着丁宇看到了落在鞋上的自己的眼泪和一双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女人的脚。
他还没抬头望那双脚的主人是谁,就听见那女子说:“是你吧,六年前在李方隐的演唱会上救我的人。”
丁宇早不记得有那种事情,抬起头来女孩的脸他也不觉得熟悉,但女孩在看到他正脸的那一刻更兴奋了。
“就是你,就是你,当初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被人流乱踩的时候是你扶起了我。我都找了你六年了,天天来这里转,终于在今天又见到了你。”
丁宇无法体会女孩的心情,但女孩却突然过来抱住了他,声音哽咽:“我真怕我这辈子遇不到你了,还好你又出现了。”
一再被提醒,丁宇终于稍微想起了一些,他当初没跟上木里,确实是因为去扶一个女孩,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遇到。
女孩抱着他哭了一会儿,才理了理情绪看着他说:“你有女朋友了吗?还没结婚吧?”
丁宇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容忍这个女孩抱着他待了那么久,更不知为何会回答她“没有”。
但女孩后来的笑,让他觉得心情晴朗了好多。
他一直都在后悔没有早些对木里坦白他对她的感情,但那一刻他突然想,或许他那么做是对的,谁说人世间所有的爱都必须说出口,至少从前,现在,以后,他们还能款款而谈,彼此祝福,继续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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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里在人群里搜索着她认识的人们,结果她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然后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那黑暗让木里察觉到像是进入了地下房子里那种,可惜她没能反手抓住带自己过来的那个人的手,就让那人走了。
“齐光,是你吗?”
敢这样对她的人,木里能想到的也就是齐光了。
然而不等她动半步,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不是炸眼的那种明亮,而是有些昏黄的暖光。
可是啊从一簇簇烛光里走来的不是齐光,也不是“叮叮”,而是一个酷似齐光的如“叮叮”般大小的小机器人。
那小机器人走过来,跳到她的手里,怨声满满地说:“主人,你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我消失了这么久你都不来找我?”
这声音完全像是齐光本人对她说的啊,可是木里还是保持倔强:“我不是你主人啊。”
“你就是我主人。”
那小机器人还探着脑袋往木里怀里蹭,蹭的木里那叫一个心焦。
“他呢?”
“谁?”
“还能有谁,你真正的主人。”
“才这么会儿你就要赶我走啊?”
呵,这小家伙还挺有脾气,不过木里还没安慰它,它就已经从她手里跳下去。
而那时齐光也从烛光里缓缓走来,靠近她说:“喜欢吗?”
“你弄出来的?”
“恩,这些天一直在请教丁宇,虽然没有他弄出来的精致,但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这些天你不来见我,就是在弄这个?”
难怪这些天她跟水岚怎么约丁宇,丁宇都不出来,原来是背地里在帮齐光弄这些。
“因为我不想把“叮叮”还给你,我不想你每天都看着丁宇的脸,我想你…每天看到的是我,听到的也是我的声音。”
“你这话的意思是……”
“虽然我们的初见不是很美好,也给你造成了很多年的阴影,但是我当时说过的所有话都算数。我…我想对你负责,随时。但你…对我…有…有一点喜欢吗?”
“你觉得呢?”
“我,我在感情方面很没自信,或许之前曾经自作多情过,但你这些天也没来找过我,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无法接受我这种人。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恢复如初了,可我也无法保证以后是不是还会出现像安南大那种人。这次把你害成这样,我不知道下次……”
木里突然把一根手指放到了齐光的唇处,打断了他的话。
“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我喜欢一个人啊,才不会顾虑那么多,他能让我的心沸腾就可以了。我的腿快站不住了,你能抱我一下吗?”
齐光本还因为木里放在他唇处的手,内心有些躁动,现在听到木里让他抱她的话,变得更加紧张和悸动。
他弯下身子,小心的去碰木里的腰,结果还没碰到,木里就很大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没受伤的那条腿一个用力,双腿就挂在了他的腰上。
“我这条腿若是过个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半载的都好不了,你会嫌弃吗?”
“不会。”
“嫌弃我也赖上你了,说话算话,这辈子都要对我负责。”
“好。”
木里心里兴奋地忍不住用双手抻了抻齐光的脸,齐光也隐藏不住内心的幸福,任由她在他的脸上胡作非为。
可木里怎会一直造次下去,那张脸不知何时已让她疯狂迷恋,她温柔地捧着,吻着……
最后动情地说着:“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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