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魏云樱太年轻和刁蛮不懂事,一心只觉得自己没当成举人夫人委屈,不甘心想林泽也不能好过,哪里能像长辈一样考虑那么多。
“好,马上去县城官府!玉红,去准备轿子。”
魏云樱恨恨吩咐伺候的丫鬟。
南阳镇距离县城虽然不近,但走路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赶牛车的话一个时辰就够了。
魏鸿弡是在憋不住一巴掌扇到女儿脸上,怒吼,
“不准去官府!当初的事情就是个误会,早已息事宁人,你已嫁他也娶,各不相干,你一届妇人去衙门翻篇这种事情,是不是想你夫君休了你才甘心!”
“相公他敢!”
魏云樱想也不想就反驳,然后才捂着脸委屈哭起来,“爹,本就是他害我,这些年他逍遥自在,我却下嫁商户,凭什么,呜呜……”
“就凭他因你之事被爹赶出私塾科举无望,现在沦落街头贩卒为生,你还跟他计较自讨苦吃做什么!”
魏鸿弡对面前蠢钝如猪的女儿十分生气,还有捶胸顿足的后悔,
“要知道你能如此,当初我和你娘就不该惯着你,将你养成如此刁蛮脾气,你不顾自己,可想想家里,闹得如此没脸,你以后莫说是我魏鸿弡之女!”
“爹,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被这么一骂,魏云樱终于清醒了点儿。
主要是她听到林泽都跑到街头卖东西生活了,顿时之前的不甘心烟消云散。
以前林泽可是名声赫赫的才子,更有秀才功名在身,现在竟成为贩夫走卒,那的确比她过得惨多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当然没必要为了让林泽受到‘惩罚’赔上自己,她现在除了不是举人夫人,日子过得还是还是蛮舒服的,在婆家连公婆都得低她一头。
这么一想,魏云樱看着生气的父亲有些心虚了。
魏鸿弡不想再理她,见她终于闭嘴,这才看向林泽,一改先前态度,不得不腆着老脸道,
“林泽,云樱的脾气你也知道,从小就娇养不懂事,以前的事情老师已经原谅你了,你也不要跟你师妹计较,闹开了与你与云樱都是影响,老师代她跟你赔个不是……”
不得不说,虽然魏鸿弡势力又爱倚老卖老,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能屈能伸的。
但这话却说得林泽好笑。
什么老师已经原谅了,刚才前院还争锋相对想几句话拿捏他,这会儿就又说是他老师了?不与师妹计较,那之前和曾经搞原身的时候怎么就要计较?
“魏先生话重了,我已被赶出私塾不敢再拿先生老师名声招摇,至于当初之事,我觉得魏娘子说去官府这个主意非常好,我最近正好知晓当日醉酒有蹊跷,如此请官府查清事实真相大白,才是于我于魏娘子最好选择。”
林泽态度坚决。
本来他也是不想把这件事翻出来的,毕竟从原身记忆猜测是林建文搞事的时候,原身虽是受害者,但到底因原身连累,魏家姑娘无辜。
所以就算想洗白名声,他也宁愿花点时间慢慢来,没打算重提旧事让事件另一主角难堪。
但是魏云樱不领情,非得逼着他出手他要忍下去就是忍者神龟!
魏鸿弡说得好听,什么原谅,什么赔不是,这不是就是坐实了就是他犯的错,然后人家还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什么好人都给魏家做完了,今天忍气吞声认了错,以后南阳镇还有他立足之地吗?人言可畏,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先生放心,过几日我自己写好状书去县衙,相信衙门一定会还我和魏娘子公道。”
“林泽,你这是要咄咄相逼?!”
魏鸿弡听着林泽的话,脸色难看,觉得林泽实在不知好歹。
“林泽只是想伸冤罢了,何谈咄咄相逼?先生,林泽自己受怨吃苦不要紧,可连累家人一同遭受白眼实在心中愧疚,日后等我夫郎再生下孩子,别人也指着他鼻子骂他父亲是个无耻之徒,我这个当爹的又该如何面对?”
林泽目不斜视,面无表情,语气也强硬起来,
“若有得罪先生之处,林泽也无可奈何,做人当如《石灰吟》,浑身碎骨,清白人间!”
强大气势震得在场众人一怔,心中陡然生气一股说不出的肃敬。
魏鸿弡同样被怔住,心知林泽这是铁了心的要落他魏家的面子,再也无法保持夫子贤者的模样。
“好,老夫好劝你不听,自己醉酒误的事,我倒要看看你伸什么冤!郭老爷,老夫身子不适,告辞了。”
魏夫子气不可遏的甩袖,冷言跟郭员外说了一句告辞,就拉着女儿走人离开。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
章珛有点担心,林泽冲他微微摇头,又牵起他手捏了捏安慰,主动朝郭员外郭夫人拱手做礼,
“郭老爷郭夫人,林泽鲁莽得罪,请老爷夫人见谅,今日打扰,改日再携夫郎登门赔礼道歉……”
这是也要走人的意思。
看戏看呆的郭员外反应过来,马上走出来,赶忙道,
“若有冤屈在身自当不平,我等怎能多怪?林秀才留步,今天给我儿寻师,你夫郎表现甚好,林秀才可否体谅我和夫人苦心,去见见犬子,若得师生之缘,岂不美事一件?”
郭夫人也回神了,猛点头,“对对对,林秀才等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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