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小生来自偏远之地,整天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不知道什么福王。小生就知道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银钱比拼,世子您有钱,小生也不缺银票,天子脚下,世子莫不是要来个目无王法,强买强卖为难人家掌柜的?”
林泽抬眼,神色淡淡,无惧无傲,就仿佛在看一件吃饭这么简单平常的事儿。
这态度不仅让掌柜的心里惊疑他到底什么身份。
那福王世子也同样思虑,皇城脚下,这种人一般不是大傻子,就是背景特别刁有恃无恐的牛人,就是不知道面前青年属于那种。
但不管那种,他都不能将就那话回下去,找茬是一回事,明目张胆的无视皇权就又是一回事。
“嗬,小子哪儿来的?敢跟本世子这么说话,本世子何时强买强卖了,污蔑藩王世子,这可是大罪,你小子活腻了是吧?我告诉你,你看见我是要下跪的知道吗?”
福王世子继续抱着双手,一副痞子嚣张样。
但刻意避开目无王法这词的态度,代表对方根本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愚蠢的嚣张,今日这故意找茬是针对的谁,还有待商榷。
林泽轻笑,整理下衣服,上前,
“小生哪里来的不足为道,倒是这位世子您出门在外书没读够就不要昭显自己腹中墨水耍威风,小心闹得笑话,知道的当您无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咱们陛下不满呢,世子说话可要小心点。”
福王世子眯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小生不才,正巧读过几本律法书籍,若是小生没有记错,按照大稷规定,藩王世子应该是没品没级的吧?朝中大臣敬你乃藩王,哦不对,如今是藩候的面子,世子本身与白丁并无一二……”
“倒是小生时运不错,得了举人功名,正经已算是官身,世子让我一个官身向您白丁下跪,在外都如此藐视皇权律法,世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你休胡言!本世子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等法规?世子乃藩王继承,世袭王侯,我怎么算白丁了!”
话落,福王世子脸色微变,立马拍桌反驳。
他再傻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在天子脚下承认藐视皇权律法的锅,那不是找茬,那是找死。
“自己翻,第三十三页第五条……再提醒你一句,现大稷已无藩王,只有藩候,世子口口声声藩王藩王,看来是真对陛下的圣旨非常不满。”
林泽嗤笑,直接把随身携带的律法书甩过去。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法律是一个国家管理的根本,策论时政谈的不就是如何管理国家,往昔商鞅变法更见律法对治国重要,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大稷的律条都在研究。
何况自己无权无势没背景,在京城碰上强权,他就只能从律法上钻空子周旋,天子脚下关系复杂,每个人在外面所言所做,不经意间都会成为别人的把柄,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在京城其实并不多。
藩王世子为白丁尽管有些扯淡,但却并不是他瞎扯,确实是大稷律法中所有,并且打开国就写在律法中的。
只是这些小细节没人注意,也就是下功夫研究的人才记得,平日大家畏惧藩王地位品级,理所当然也其继位世子身份忌惮水涨船高,以至于藩王世子身份那么唬人。
想来当初开国先皇虽册封数位藩王,但心中必定不怎么情愿,只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才加了这么条膈应对方的条律。
“这,这怎么可能……”
那福王世子翻看林泽扔过去的律书,看到上面明文规定有点不可置信揉揉眼睛,显然被还有这么一条律例给弄懵了,藩王世子竟然真的是无品无级的白丁。
如果这不是本假书,按照规定,他特么刚才让人一个已得官身资格的举人给自己下跪,还真是藐视皇权。
心中一沉,福王世子再次看向林泽时多了几分审视,有点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来头,什么心思。
“你别胡说,陛下乃天下之主,我等都为臣子,你休要污蔑我。不过就是买卖冲突,你作甚扯上皇权律法的,用得着那么夸张么,罢,本世子今日就委屈跟你一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银票,跟本世子斗,哼!”
福王世子作出一副纨绔模样,跟着也再次从怀里抽了一叠银票摆到桌上。
扯开话题,转移注意,不跟林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那些敏感的东西被抓人到把柄。
林泽也不在意,同样再次从怀里抽了一叠银票放到桌上,态度也是嚣张之极,
“那就对不起了,我这个人什么都少,就是钱多……”
只是不同于他第一次撒在桌上摊开的整张银票,这次是折叠的形状。
但这个小细节没人注意。
屋里众人,以及外头路过被吸引来看热闹的人全部被银票的厚度给震住了,深吸一口气,因为从那些边角颜色看出来应该都是千两和万两面值的。
这么厚一叠,那得多少钱!
“这位福王世子对吧,没钱呢就不要到外面装逼,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子脚下能人居多,很不凑巧,小生正好比你高那么一点点,这布庄我准备买下来了,麻烦你赶紧出去,我觉得你脏了我的地方,而且……我特别看不惯你。”
林泽嚣张起来那是能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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