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既父子俩送到家门口,相十方那出了一把钥匙,“今天情况紧急,撬坏了你们家的门,锁匠换了新锁,这是钥匙。”
林既沉默接过,打开门让加加先进去,然后他才转过身,面对着相十方,“今天谢……”
“不要和我说谢。”相十方温柔地打断了他,“我做的事没什么值得谢的。你回去记得吃点东西,睡前要吃药,如果半夜感觉不舒服,叫加加来找我。晚安。”
林既嘴唇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也只说出低低的“晚安”。
到了周一,加加又要去老师那儿学小提琴,只是今天加加表现得非常不情愿,嘴巴高高撅起,穿鞋都磨磨蹭蹭的。
“怎么了今天,起床气了?”林既拎着包等他,今天包里也装得满满当当,有酸奶,巧克力,软糖,海苔……加加还那么小,就要每天学习两个小时的小提琴,所以林既每次都装很多加加爱吃的东西。
加加摇头,可脸上的表情不甘不愿的。
林既没多想,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才在家歇了两天就犯懒了?今天好好学,爸爸晚上带你去餐厅吃饭。”
听到这个加加开心了些,但没有往常表现出的兴奋。
到了下午,林既去接加加,进屋看到加加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而老师的两个孩子在阳台上笑嘻嘻地打闹,去抢对方手里的零食。
“加加,你爸爸来了哦。”老师唤道。
加加拎着自己的小书包,低着头走到了林既身边。
“怎么了儿子,那么不高兴的样子。”林既蹲下来和加加面对面。
老师说:“刚才加加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杯子,我说了他两句。不是心疼杯子,是怕他把手弄伤,我们拉小提琴的,对这方面很敏感。”
林既看着加加,问:“是这样吗?”
加加的嘴扁了扁,很委屈地点头了。
林既了解加加,这孩子要是犯错不会是这个态度,他心里存疑。把加加带出来后,这小家伙没一会儿就欢快起来,叽叽喳喳地问今天去哪里吃什么。
林既带他去了一家粥铺,吃了鲜甜的海鲜粥和香脆的春卷,还有加加最喜欢的脆皮叉烧。
吃完回家,林既还打包了半分水煮鲜虾给姑奶奶,他一边去皮,一边说:“加加,你学了那么久的琴,能不能拉一段给爸爸听?”
加加的神情从晴转雨,他塌着眉毛说:“我还不会拉完整的曲子……”
林既说:“没关系,把你学到的展示一遍就行。”
加加慢吞吞地拿出小提琴,走到林既面前架起来,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学习,加加的姿势已经有模有样,但他还不是特别熟连,两手没有完全配合,拉出的曲调也慢慢的,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往外掉。林既听出了他拉的是《雪绒花》。
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可在第二段的时候,加加拉错了一个调。
这本该是一个小失误,但加加却放下了小提琴,小脸憋得通红。
林既笑着说:“没关系的宝贝儿,继续拉。”
加加浑身颤抖,眼睛溢出了泪珠,“我又拉错了,我好笨,好笨!”
林既心里一惊,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匆匆洗了下手就蹲下来把加加抱进怀里,“谁说你笨的?不哭不哭,拉错了而已,你才刚学不久不是吗?”
加加哭着说:“可老师说我是她带过的最笨的学生。”
“老师说你?”林既眉头聚拢,他心中零散的疑点忽然串联了起来,先是上周五加加一定要回家的异常,再到老师口中的“娇气”,接着是今天送加加去老师家时加加消极的情绪,最后就是现在,加加崩溃哭泣的模样。
林既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是个五岁的孩子,遭遇了问题如果没有及时疏解,可能会成为他一辈子阴影。
“老师胡说,你是最聪明的小朋友。”林既抱起加加边哄边走到客厅。
加加抱紧了林既的脖子,呜咽着说:“可是……”
“没有可是。”林既坐在沙发上,让加加坐在他的腿上,“你听爸爸的还是听老师的?”
加加说:“听爸爸的。”
“嗯,乖孩子。”林既抚摸着加加的后脑。
加加哭了一会儿就停了,他还很不好意思把林既的肩膀哭湿了,羞涩地拿着纸巾擦拭。
“在老师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和爸爸说吧。”林既说。
加加小声地说了出来,那个老师虽有专业水准,但有贪念,她看出加加的家庭优异,有个好脾气钱有多的爸爸,就总旁敲侧击的让加加和林既要钱,可加加懂事,只想好好学小提琴,不想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和护理。老师没辙,开始对加加言语暴力,说他笨,说他没天赋,学了也没用。不仅如此,加加在那里的吃用也不好,林既给他带的小零食,每天都会被老师拿走,美其名曰“分享”,那俩小孩在自己家里无法无天,还直接抢加加的东西。
和林既猜测的差不多,可这些从儿子的口中说出来,依然让林既十分愤怒。
“为什么不和爸爸说呢?”林既问。
“你要工作呀,好孩子是不能让爸爸担心的。”加加说,“老师是这么告诉我的。”
林既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好久没这么生气了,他想说“傻孩子”,但他又咽回去了,不能责怪加加,加加还那么小,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他只知道懂事,所以老师才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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