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她走,别让她走,问她要钱,钱,钱。”
汤姆耳边响起诡异的声音,窃窃私语。
“……”
顿时,他的双眼变得冷厉,散发黑气。
“钱,钱,钱……”
声音又响起。
“妈妈。”
汤姆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妇女的手臂。
“妈妈,我要钱,我要钱。”
“钱!你手都已经受伤了,你要钱做什么?”
“我要钱,我要钱。”
汤姆语气变得生硬。
“……!”
妇女心中有些惊讶,她甩开汤姆的手,道:“没钱,刚才的钱,已经全部都给格雷医生。我已经没钱,要钱你找格雷去拿。”
“怒……”
他愤怒一手甩开妇女,青筋暴起,他道:“我要钱。”
“啊!”
妇女撞倒桌面上水盆,里面的水倾盆而出。一坛红色的水,缓缓流进地板的缝隙。地板下面是茂密的杂草,杂草丛生,一滴滴红色的血,滴落到野草花蕾。纯白色的小花瓣,沾染上一丝丝的红色。
“砰砰。”
地板又传来急促的奔跑声,粗大汉汤姆从屋里跑出来,嘴里不停念着,道:“钱,钱,钱。”
“儿子,儿子。”妇女紧追其后,在他的身后,不停叫唤汤姆的。
不过,任凭她怎么样叫唤汤姆,汤姆始终没有因为她,停下脚步,反而是更加疯狂。像一只失控的野兽,在林丛中狂奔。
汤姆的突然变故,是她始料未及。自从上次在布兰奇花园回来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情绪飘浮不一定,时而悲伤,时而欢喜。隔三差五,便伸手问她要钱。只要不给钱他,他便回突然进入疯狂状态,翻箱倒柜,搜刮家里所有财物。
妇女更加不解,她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儿子,儿子。”
突然,响起“砰”一声,女人摔倒在地上。
“儿子。”
汤姆身手异常敏捷,双脚飞墙走壁,眨眼功夫,站到格雷医生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格雷医生诧异道:“汤姆!你怎么跑出来?”
“钱,钱,钱。”汤姆嘴中不断重复“钱”字。
“钱?什么意思?”
“把钱还给我。”
愤怒伸出双手,紧抓格雷医生的衣领。
“啊!你想要干什么?”
“把钱还给我。”
“我,我没有拿你的钱。”
“呀......!”
汤姆单手提起格雷,勃然大怒道:“把钱还我。”
“........!”
格雷有些慌,临危应对,道:“你,先把我放下来。”
“别跟我说废话,把钱给我。”
汤姆愤然随手一扔,将格雷扔出几米远。
“咳,咳!”
格雷捂住胸口,惊讶睁大双眼。汤姆的变化,令他感到不可思议。他惊道:“你,你应该不是汤姆?”
“.......!”
汤姆眼眸闪过一丝惊讶,他道:“你,你怎么知道......”说了几句,又摇了摇头,说道:“把钱给我。”
“给,钱都在这里,快去拿吧。”
说完,举起手,往远去的方向一扔。
顿时,汤姆就像一只狗,朝抛出的钱袋子,飞奔而去。格雷立马抓紧时间空隙,站起身飞奔狂走。
突然,脑后传来“砰”一声,被人重重一棍击下来。
“你......”
他双眼一闭,倒在地面上。
“我,我。”
妇女害怕扔掉手中的木棍,她道:“我不能让你走,不能让你把消息传出去。”
伸出颤抖的手,在格雷鼻间试探一下。
“呀!”
妇女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面上。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不要怪我。”
“妈妈!”
汤姆站到身后,哭丧脸庞。
“儿子,”妇女爬起来,非常心疼扶摸,道:“你没事吧?”
“妈妈,我怕,我怕。”
“别怕,别怕,有妈妈在,你只是生病而以,没事。”
…………
没有尽头的溺爱将汤姆搂入怀中。
通常,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作为母亲的护犊之心,远远超出所有人预想。妇女的眼神变得犀利。
她道:“将一切的事情,都交给母亲。”
是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有比护儿子周全更为重要。
他,可是比自己生命更为重要的人。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自己心头肉。无论他犯下什么错,她都会选择原谅他。
所以,包括这次事件,她也决定帮他解决。
她又再次来到布兰奇花园的门口,不安来回在门口走来走去。
“吱。”
望眼欲穿的后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
“妈妈。”玛丽雪从门缝里探出小脑袋。
“阿雪。”
妇女欢喜上前迎接,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出来了。”
“什么事?找我这么急?”
妇女谨慎朝四周看发几眼,道:“你,还有钱吗?”
“钱!我前几天才将钱给您,您不会已经花完了吧?”
“我,我不就是最近去酒楼贪杯几口,不小心喝多,把上次你给的钱,用完了。”
“用完?妈妈。”
玛丽雪有些恼怒道:“那些都是我辛苦攒的钱,一个月下来,很努力省下来。你可好,一顿酒席就把所有钱用完,您怎么变得跟汤姆一样?等会,”
她细想一会,道:“钱,肯定不是你花完,是不是汤姆又拿去睹?”
“不是他,是我。”
“妈妈,”玛丽雪急得跺脚,道:“您还要溺爱他到什么时候?您从来没有这样对我,我也是您的孩子。”
眼泪不争气流下。
“……”
妇女心中微微一征。
她道:“算了,你没有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妇女转过身,失落背影走下楼梯。
“等会,”玛丽雪咬了一下嘴唇,道:“您想要多少?”
“算了,不问你要了,就让我和汤姆饿死在大街上吧。”
“您……”
玛丽雪伸手进口袋,道:“这里,有一些钱。这些钱不是我,是花园。娜娜婆婆,原本是叫我拿这些钱去购家具,现在先给您们用着。”
“好好。”
妇女,快速一手从依娜手中抢过钱。她道:“我先回去了,你弟弟还在家里等着我。”
“……”
听到这句话,玛丽雪心中更凉,道:“走吧,别再来找我。”
“我先回去了。”
拿到钱的妇女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功夫,消失在眼线。
“呵呵,”玛丽雪冷笑几声,道:“一直以来,除了向我拿钱,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需要什么。拿走那笔钱……”
哗啦哗啦的眼水,从眼眶中滚滚流出。有一种伤害,来自原生家庭。她的出生,没法选择要降生在哪一个家庭。别人扔弃的东西,正是她最渴望的东西。
她就这样傻傻站在原地,看着一件件衣服从富丽堂皇的宫殿扔出来。
她弯腰审视一翻自己的衣服,一件被洗的快发白的蓝色仆服,裙底下是一双破鞋子。
“……”
玛丽雪的目光直愣愣看着地面上漂亮的衣裳。
心中越发觉得世界的不公平,上帝的不公平。
突然,耳边响起有人喊叫声:“玛丽雪。”
“……”
她猛然回头,道:“娜娜婆婆!”
非常心虚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依娜道:“你来的正好,来,将这些安琪拉公主,不要的衣服,拿去处理。”
“哦!好的。”
玛丽雪慌忙回应。
“那就交给你了。”
“娜娜婆婆,这些衣服都不要了吗?”
“嗯,安琪拉公主,每天只穿新衣,一件衣服,不会穿第二次。”
“可是,这些衣服挺好。”
“你喜欢吗?”
“我……”
她羞愧低下头,抿了一下嘴唇,与自尊心抗战一会。她抬起头,说道:“我要。”
眼角边缘下,划落一滴泪水。
依娜道:“那你拿去吧。”
”谢谢,娜娜婆婆。“
玛丽雪弯下腰,将地面上的衣服全部搂入怀中。
依娜眉头紧锁,道:”你,没事吧?“
玛丽雪心中一惊,有些错愕抬起头,道:“我,我,没有什么事。”
“唔?”
“呵呵,娜娜婆婆,多谢您的关心。没有什么事,我先拿衣服下去。”
“玛丽雪,你母亲刚才来过?”
“.......!”
玛丽雪心中更是惊,点了一下头,应道:“是的,她只是来探望我,并没有什么事。我已经跟她说好,她不再会要求进布兰奇花园,请娜娜婆婆您,放心。”
“不不不。”
“咦?”
“玛丽雪,”依娜语重心长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家人固然重要,但是有时候也可以多为自己着想一下。”
“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会懂的。”依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娜娜婆婆。”
“等会忙完这些,记得去把家具采购回来。”
“啊!”
玛丽雪害怕手中衣物丢到地面。
“你怎么呢?”依娜道。
“没有,没有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玛丽雪仓惶离开。
看着萦绕在她身后的黑气,依娜陷入深思,紧紧握住拳头。
....................
”什么时候才可以终结这场战争?“
”战争?呵呵,“埃伦轻声一笑,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延续不断战争。有锋火连天的硝烟,也有无烟的战争。“
依娜和埃伦两人,站在屋顶上,仰望天空上一轮明月。此刻的安静和独处,仅属于他们。
埃伦道:”有一个方法,可以终结战争。”
“诶?什么方法?”
“.......”
埃伦看了一眼依娜,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始终没有从嘴里说出,他想要说的话。
“你想说什么话?”依娜问道。
“没有人类,世界就不再会有战争。”
“呀?什么意思?”依娜惊愕睁开眼睛。
埃伦伸手温柔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站起身,说道:”呵呵,该出发了。“
”不是,“依娜连忙站起身,道:”埃伦,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埃伦手指北方天边,那边的地方,火光四起,道:”看来,他已经行动了。“
”你知道是谁?“
”走吧。“
埃伦起身一跳,飞身跳过另一个房顶。
”鸦鸦“
天空边,几只黑色的乌鸦在空中划过。埃伦脸一沉,陷入沉重的思考。
”救火呀,救火呀。“
”救命,救命,救命。“
从屋子里传来,嘶心裂肺的喊叫声。
火海外面,是与时间比赛的士兵,道夫镇长率领他的精兵部将,尽全抢救火灾。
看到埃伦从天而降,他立马上前迎接,说道:”埃伦王子。“
”有多少人被困?“埃伦问道。
道夫镇长问道:“大概有五个人。”
“这家店是钱行?”
“是的,里面五个人是今晚值班人员。“
”好,尽力抢救,这里交给你了。“
”埃伦王子....“
埃伦起身一跳,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众人视线。
道夫赞叹道:”真是厉害。“
”报....“
士兵直奔跑过来,对道夫说道:“镇长,火势已经控制。”
“咦?你说什么?”道夫诧异道。
士兵紧张道:“火....火情已经控制了。”
“不能。”
“额?”
“这场火是普通火,所以你们没有看到赤发女巫?”
”没有。“
士兵摇头。
”奇怪.....“
道夫疑惑。
在另一处...
一个黑影穿梭在钱行另一间屋里,翻箱倒柜搜刮钱柜里的钱财,大把大把抓,将钱塞进麻包袋里。
这时,黑暗角落里响起有人说话的声音,她道:“这里面,还有更多钱币。”
抬起腿,帅气将钱箱推到黑影的面前。
“.......!”
黑影停下手中动作,神色慌张往门口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面,红色的身影,早已经逼到她的面前。
“呀!”
黑影不由自主惊叫起来。
“啪啪”
屋里亮起耀眼的灯光。
“啊,别杀我。”
妇女双手挡住脸部,她害怕道:“别杀我。”
“果然是你。”依娜道。
妇女道:“你,你是赤发女巫,还有你是....”她的目光转向埃伦,道:“埃伦王子。”
双腿发软,双腿跪下地面,带哭腔道:“王子殿下,请您饶命。”
埃伦道:“你挺聪明,前院放火,后院趁机混进来偷钱,再假装抢火员,混人耳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妇女哭道:“呜呜,我也是逼不得己。”
这时,在门外传来吵杂的声音。
”道夫镇长,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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