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去找周大哥集合吗?”叶嘉雯问:
“不急,让他再睡一会儿。”
叶嘉雯只好呆呆的跟在徐明朗身后。
徐明朗突然比划着地毯和楼梯,对女孩说:“有没有感觉这儿很熟悉。”
叶嘉雯愣了一下。
“你是说鬼屋?”
“嗯。”徐明朗往拱门里走去,又看着宽阔豪华的舞厅说,“还记得这里吗?在鬼屋去找曹静的时候,你们穿越了一个充满跳舞木偶人的舞池。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叶嘉雯满脸困惑:“一个是中世纪的豪宅,一个是鬼屋,能有什么联系呢?”
“那里确实是鬼屋,但也是由幕后之人设计的棋盘,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创造任何事物。”
“所以呢?”叶嘉雯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仔细回想一下每一局游戏,是不是总有某种东西能够触发人的回忆。就好比你在超市的时候,是被什么东西勾起了你对过去的回忆?”
“呃,是假人,假人们都在看着我,让我想起在走廊里被那些人盯着嘲笑的场景。”
“就是这样。”徐明朗见叶嘉雯还是一脸疑虑,“他了解我们每个人的过去,所以在游戏的设置中,总是能加入一些只有当局人才明白的细节,去触发机关。可他为什么要夹杂一些根本和我们无关的细节在里面?比如这里的舞厅,这和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过去都没关系。”
叶嘉雯扶了扶额头:“我真的很累了......”
“因为那些是他的回忆。”徐明朗走向叶嘉雯,“寂寞中变态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活了那么久,又成天窥私他人过去的人,却无处宣泄自己的过去。没有人了解他,没有人关心他。你觉得,他会用什么办法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叶嘉雯步步向后退去:“哥,你吓着我了......”
“他会用各种办法向我们展示自己的存在,因为他太寂寞了,他根本忍不住这么做,他自以为没人能发现,一面享受这种快感,一面在内心深处渴望有人能发现他的秘密。”
一番话完,叶嘉雯已经被逼至墙边,膝盖弯处正对着椅子,顺势坐下,抬头看着徐明朗问:“这些话你应该留着和流浪汉讲啊,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如果幕后之人的身份真的是一个流浪汉,”徐明朗看着叶嘉雯的眼睛,“你觉得我们还会出现在一座中世纪古堡里吗?”
叶嘉雯浅褐色的眼珠在不断打转。
“那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徐明朗猝不及防的伸手嵌住了叶嘉雯的咽喉,用尽全力将她撞到墙上,榨干她的呼吸,“或许我该叫你,奥莉维亚?”
‘叶嘉雯’挤出一个笑容,凌乱披散的黑发从发根开始褪色,四肢也慢慢缩水,最后变成了一个白皮肤小女孩的模样。
她抬手往徐明朗胳膊上一点,徐明朗顿感手臂一股剧痛,疼得他不得不松开手。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明朗站了起来,看着这个比他腰高一些的女孩,感到的竟然是迷茫,而非恐惧。
“在看到你的肖像画的时候吧,一种直觉。”
奥莉维亚耸了耸肩,又问:“那你怎么发现我不是叶嘉雯的呢?”
“她从来不叫我‘徐大哥’。”
奥莉维亚发出撒娇的呜咽声,捂住脸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还会觉得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叶嘉雯在哪儿?”
“安心啦,没死呢。”她透过手指缝,露出蓝色的眼睛看着徐明朗,语气里难掩的笑意:“你知道吗?你真的真的很有趣。”说罢,她跳上椅子,直视着徐明朗。
“你是为数不多,可以理解我的人。你们人类管这种关系叫什么?朋友吗?”
“所以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徐明朗撸了把头发,指了指周围,“造一个疯狂的游戏,再把朋友当棋子一样填进去。”
“你要是也和我一样,活了那么久,还拥有无尽的能力,说不定你会比我还疯狂......”
“我不会。”
“哦?”
“消解寂寞的方法从来都不是杀戮。一切都是你的借口。别想用‘神’的身份来粉饰你自己。”徐明朗目露凶光,语气狠厉。“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假扮成流浪汉的样子?”
奥莉维亚却根本没在听的样子,只是低头摆弄裙摆,试图将裙边转成一个圆形。
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惹怒了徐明朗,他一把抓住奥莉维亚的手腕,然而那细嫩的触感却突然消失,让他扑了个空。然而一转身,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五光十色的舞会当中。
那种震撼像闷头一棍朝他打来,以至于几秒钟后,他才能够听见音乐声。舞池中的人无一不是身份显赫,女人的身着厚重的蕾丝长裙,男人则个个一袭燕尾服,他们欢笑舞蹈着,旋转着将裙摆绽放成一朵朵花,一下就填满了原本空旷的会场。
徐明朗从人群中挤出去,众人好像看不到他似的,继续说笑着。他穿过拱门,走廊里同样充满了宾客和侍童。他靠着大学四级的英语听力水平,才艰难的从一口英音的侍童嘴里听出“奥莉维亚小姐在楼上”,于是顺着楼梯向上跑去。
与女仆们擦身而过,他赶到还未关门的房间前,透过门缝看到一双交叠摇晃的小腿,于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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