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朝砚打开的正街窗外突然热闹了起来,在这个娱乐文化匮乏的时代,看热闹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朝砚从窗口望了出去,就见宽敞的正街之上,一头又一头巨大的妖兽迈了过去。
那些妖兽的修为参差不齐,却也不过都是炼气修为,很明显就是用来代步的。
各个妖兽上骑行之人服饰不一,却能通过他们领口上的绣纹看出一二来,朝家的绣纹是一个太阳,寓意着向日而生,而公输家的则是绿竹,竹生三年,只生毫末,却于一场大雨,三年之后,无限拔高,公输家的野心从未有过遮掩。
修士修炼洗经伐髓,不论样貌生的如何,一白遮百丑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身形扭曲,都丑不到哪里去,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朝砚的外表放在现代已然算是出类拔萃,在这里也只是稀疏平常,一不能跟朝纵那小家伙比,二不能跟那独骑妖兽的公输迟相比。
四大家族入城,家主虽是保养得当,可是已然能看出中年的年龄,其他人也都是平平,便是那接待的金家人中金敛还算的上清俊,可是碰上那公输迟却不论样貌修为,还是气势上都输了一截。
有匪君子,如圭如璋,面如冠玉,色若春花,星眸璀璨,剑眉飞扬,身姿挺拔,气势如虹……原本的朝砚是见过公输迟的,毕竟也是未婚夫夫,不过见过的时候已然是数年之前,匆匆一面,只留下了一道侧影。
如今再见,朝砚观那鹤立鸡群的身姿样貌,不得不感叹原本的朝砚死活要嫁的那个人,的确是生的不错的。
至于如何不错,只看那些姑娘仙子们如何抛却以往的娇羞扭捏,大力的挥动着手臂往公输迟的身上扔着香囊手绢钗环果子的场面,就足以见了。
“公输公子,我心悦你!”夹杂在人群之中,女子的声音娇羞悦耳。
“若能得公子一顾,死了也甘愿了。”
“便是为妾我也是甘愿的。”
“为妾?便是做丫鬟侍妾,只要公子愿意,妾身舍了这以己之身又如何。”
“……”
莺莺燕燕,明明不是那等花街柳巷,却十里飘香,处处可见姑娘们漂亮的衣裙,听见跟百灵鸟一样的声音。
朝砚:“……”
这跟现代姑娘们喊着我要给你生猴子好像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迷妹儿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
“公输兄真是艳福不浅,”赵家小辈笑道,“可有看上哪个?”
“赵兄说笑,”公输迟身边张着禁制,那些个东西即便落到了他的身边,也没有一件沾染到他的身上来的,倒真是颇有一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味。
“哪里,公输公子少年英才,的确是好福气,”接待的金敛笑着说道。
“承蒙夸奖,”在对着金敛时,他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正街之上观看者众多,朝砚趴在窗边看着,还真有一种追星的感觉,没忍住的就多看了两眼,本来想着自己应该也不惹人注意,却没有想到那公输迟偏偏抬起了头来,视线似有一瞬的交错,双方眼睛之中都有一抹错愕闪过,不待公输迟再看,朝砚已经将朝纵拎了下来,关上窗户一气呵成。
似有熟悉的面孔,与曾经眉毛时时挑着的少年重合,只是一眼之间,那人面色的平和与曾经飞扬跋扈有了很大的区别。
资质的丧失是否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可是刚才那个人分明是有修为的。
公输迟的目光频频向那个方向,公输昱询问道:“迟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并未,父亲,只是观金琳城建筑与我公输家气有不同,”公输迟恭敬回答道。
“嗯,专心些,”公输昱叮嘱了一声不再管他。
公输迟的目光再扫了一眼,回首直直的看向了前方,既然发现端倪,待安顿下来再查不迟,此时却是不必着急。
正街的热闹还在继续,朝砚屋子里面的热闹也在继续,从窗户关上以后,朝砚就在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而早上刚刚学会装可怜卖萌一途的朝纵小朋友眨着眼睛开始问了:“你认识那个人?”
哦,这问负心汉一样的语气。
“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估计刚才被发现了,”朝砚努力让自己抱着积极阳光的心态去看待问题,“好久没见了,说不定他没有认出来是我,崽儿啊,如果他认出是我,我们又得风餐露宿了。”
虽然刚才没有鉴定,但是一眼就能瞅出那家伙贼厉害。
朝纵卖萌的架势放了下去,板着小脸问道:“你跟他有仇?”
朝砚回答道:“没有啊。”
不仅没仇,以前还有可能成为一床睡觉的关系。
两个男的,谁长的好看谁吃亏啊。
“那为什么要风餐露宿?”朝纵认真询问道。
因为公输家跟朝家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之前从朝家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马车事故与山石又不是天灾能解释的,朝家还藏着暗搓搓想要他小命的人呢,之前他在朝家的时候那人不便下手,可是出了朝家下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公输迟要是把他的存在告诉了朝家人,只怕小命忧矣。
况且就算没有人要暗杀他,朝砚本来就不是朝家的人,他自由浪荡惯了,哪里受得了朝家一丝一毫的管束。
什么五更起来练武,真是想想就要了老命了。
可这原因没法跟崽儿说啊,倒不是不能说,主要是之前桩桩件件跟他关系不大,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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