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那两个字,朝纵便真的不怕了。
待行到一棵巨大的几乎五人合抱树旁,朝砚站定,灵气蕴于掌心,直接朝着那大树拍了下去,一时之间树木拦腰而断,吱吱呀呀的朝着一侧倒了下去。
朝砚拉着朝纵继续向前,那魔修为首之人看他们莫名的动作却是略有所觉,直接一道光芒从袖中甩出,竟是追上了朝纵的身影:“小子给我留下命来。”
被那般戏弄,抛却了所有的宝物,若是还不能将两人斩落,他都不配活着回去。
可光芒转瞬即逝,竟是随着两人身影的消失追了过去,朝砚略有所觉,眼睑微敛,拉着朝纵的手将人拉到了跟前,不待朝纵诧异,下一秒却是有一口血直接从朝砚的口中喷出,洒落在朝纵的衣襟之上。
“朝砚?!”朝纵蓦然睁大了眼睛扶住了他。
他们越过那棵树便是斗转星移,连周围的景色都发生了变化,再不见那魔修之人,可是分明逃脱了,朝纵却恨不得再回去一次,即便拼到自爆的程度,也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为何他如此的弱小?为何他什么都做不了,这道伤本应该他来受的。
“朝砚,朝砚……”朝纵蹲下了身去将人扶着,一时之间眼眶通红,却又只能叫着名字,手脚无措。
“没事没事,”朝砚扶着他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疼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伸手摸了摸朝纵的眼角道,“一会儿就好了,都这么大了,不兴哭鼻子的。”
虽然长大了,但还是他们家的崽儿嘛,看着老父亲受伤,着急的跟要掉金豆豆一样。
“那你让我看看你的伤,”朝纵想要看他的背后,却被朝砚直接伸手按住,“哎呦”一声,“不行,直不起腰来,等会儿再看。”
朝纵勉强按捺,像是勉强压制着怒气一般:“为何要替我挡?如果你不替,这会儿就不会疼!”
那道光芒在体内肆虐,所到之处破坏无数,虽是看似只是背部受伤,其实脏器受损,要不然也不会吐出那一口血来,这伤这么疼,要是由他家崽儿来受,岂非要疼死了,朝砚清了清喉咙道:“其实也不是很……”
“闭嘴!”朝纵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面色不善的呵斥刚刚受伤的老父亲,“我知道会有多疼,你以为在我面前撒谎有用么?”
“总要有一个人受伤的,我修为高一些,顶多受伤,受伤之前还有防备,可要是打在你身上,万一弄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朝砚受着伤还得哄儿子,也是异常的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说到底还是我修为不够,”朝纵握紧了他的手臂道,“我会更努力的!”
努力到有一天不需要眼前的人为他受伤,努力到可以不用面对他人时只能逃跑,努力到可以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好的人。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读条的时间看似缓慢,却是一到时间,朝砚便觉得浑身痛苦减轻,内脏经脉被修复,浑身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他松开朝纵的手臂,站起了身来,那一刻朝纵便知道他已经恢复好了。
可他同样站起身来的时候,却被朝砚敲了脑袋:“你已经够努力的了,不用再努力了,欲速则不达,强求也无用。”
“可是…”朝纵动了动唇,却听眼前人道,“不是你不够努力,而是我……”
他若能够有朝纵半分的努力,今日也不至于沦落到受伤的地步,想要在这修真界中生存下去,避世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更何况他还养了个努力向上的崽儿。
想要往更高的地方攀爬,便免不得会踩下去一些人,得罪一些人,莫名招惹一些人,这世间书写的规则便是争,即便他不在意一些人,可是若他亲手养大的孩子被人欺负了,被人打伤了,或者被人……他可能置之不理?
答案是不能。
他能够放手让孩子去成长,却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而不去管,让他连个后盾都没有。
人家打了小的还有老的呢,他这小的被欺负了连个哭鼻子的地方都没有,因为他没有后盾,后盾不够强大。
没错,他得做他们家崽儿坚实的后盾才行!
朝纵见过朝砚的无数面,此时眼前人面容未变化,他却莫名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了,我们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朝砚拍了一下朝纵的脸颊道,“这次就跟你之前瞒着我受伤那次抵消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朝纵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真不说那受伤的事情了,而是开口道:“你为何知道拍断之前的那棵树就能摆脱那些人?”
那棵树看起来跟旁的树并无太大的区别,甚至在朝砚拍断时他还刻意看了两眼,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大树,却能让他们瞬间从一个地方来到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因为……”朝砚开口时莫名发现自己的旧账有点儿多,而他们家的崽儿太过于细心,鸡蛋里面都能挑出骨头来。
朝砚低头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朝纵正等他解释,见他此举,面色微变:“你干什么?”
朝砚快速的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又开始扒亵衣,瞄着朝纵不自觉侧过去的视线道:“哎,这受伤了嘛,后面破了一个洞,自然得换一身衣服,你衣襟前也有血,一并换了,躲什么呀?”
“如此光天化日,”朝纵扭过了视线,正对了他的胸膛,下一秒转过了身去道,“万一被人看见,岂非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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