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纵搂着那劲瘦的腰, 这人身上的味道伴随着体温传递到了鼻腔之中, 不像女人身上的花香,只是淡淡的暖洋洋的闻起来很舒服。
朝纵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想起身,秘境也好,传承也好, 都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舒服。
可是不起身总不能这样一直抱下去,朝纵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 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即使这样一直抱下去也未尝不可,他愿意舍弃所有换得这样的拥抱。
而事实上却不需要他舍弃所有,这样的怀抱就一直为他敞开着。
朝砚见他闭目不起, 摸了摸他的头发跟顺毛一样, 崽儿都受伤了, 需要老父亲的安慰, 再多抱一会儿也行嘛。
而且这样的顺毛好像是给他家长大的狼崽子顺毛一样,手感不错,心情也不错, 就是这话不能说,要不然崽儿一准得咬人。
这机关停了下来,米果儿他们躲在防御之中半晌不见动静,便小心翼翼的从里面走出朝这边攀爬了过来,好容易躲过那些个针尖,爬过一道道的高大的石砖,结果一转眼看见那两人时纷纷一愣。
漂亮俊美的青年趴在男人的怀里,手臂微垂,半抱着男人的腰,眼睫闭上完美的弧度,整个人都呈现着一种满足放松的姿态出来,抱着那个人就好像抱着全世界一样。
孔儒捂住了嘴看向了那血液蔓延之处,开口道:“朝小公子受伤了……啊!”
话没有说完就被陈涌拉到了一块石砖的后面,陈涌默然站立,内心焦躁:“咱们先别过去。”
孔儒糯糯点头,之前那种多余的感觉又出现了,可被拉到了这里,他却是好奇心有些翻涌,悄摸的从那石砖后面露出了一只眼睛看了过去。
朝小公子从未有过那样安然的姿态,而朝前辈环抱着他的手那么的温柔有力,还摸头,孔儒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都感觉没有朝前辈摸的好。
他们所看的是那副温馨至极的场面,米果儿在看到时却是莫名的有些浑身发痒,燥热,血腥的味道丝丝的传了过来,不像一般的人血那样存在着腥膻的味道,而是有一股甜滋滋让人飘飘然的感觉,若是能上去舔上一口,吃下去该有多好。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米果儿在闻到那血中熟悉的味道之时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醒了过来,那是它儿子的血,它怎么觊觎它儿子的血呢?该打该打!
然后陈涌和孔儒便看着那似虎非虎的小兽抬起前爪拼命的砸自己的脑袋,仿佛卖萌。
孔儒挪了一下,小声道:“米前辈这是在洗脸呢?”
可是猫洗脸不这样啊。
陈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们这边的动静虽小,朝纵却仍然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一股戾气从心中蔓延过去,虽然有时候觉得那些人的存在真的很碍事,但是那些人是朝砚允许存在的,不能真的驱逐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眼睛睁开,朝纵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开始解手上的布条,结果解的时候才发现某人绑成了死结。
“咳,活结绑不紧,”朝砚坐直了身体,伸出手去解那死结,却也不知道怎么解的,越解越紧,最后直接勒在了朝纵的胳膊上。
朝纵:“……”
朝砚抓了一下耳朵,拎起了朝纵刚刚丢下的剑道:“还是直接割了吧,快刀斩乱麻。”
那手臂上的布条最终以断裂而告终,那曾经被剜肉的手臂此时一片的光滑,再不见之前露出森森白骨的模样了。
“看来还是得牵着你走,”朝砚将剑还给了朝纵,伸出了手笑眯眯道,“这次可是提前说了,没吓到你吧。”
朝纵将剑放了回去,衣袖下的手指蓦然捏紧,心底一股股的热意在不断的沸腾着,他想牵这只手,想要一直牵下去。
只不过在手放上去之前朝纵从地上起身,解下了身上断了衣袖又被朝砚扯了几道的外袍道:“我换个衣服先。”
刚才那股热意若是真的沸腾起来,朝纵总感觉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一件不受他自己控制的事情。
那事情是什么,朝纵目前还没有头绪,他不抵触,可是那种失控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之中。
朝砚瞅瞅自家崽儿那破破烂烂的衣服,没有半点儿撕破人家衣服的心虚,反而又取出一件干净的递了过去,心中默默思慛着日后得多给他家崽儿准备点儿衣服,毕竟人在倒霉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费衣服啊。
新的衣服倒是干净,就是仍然底下短了一截,好在没有那只丑的看不出是鱼还是蛋的所谓的刺绣了。
朝纵拾起旧衣,却是将那块缝的歪歪扭扭的鱼给绞了下来托在了手上,那衣襟上到处都是血,只有这里是干干净净的。
“喜欢这个啊,”朝砚凑了过来笑道,“喜欢这个的话以后你每件衣服……”
朝砚本想说每件衣服都绣上一条鱼,但是考虑他家崽儿费衣服的程度以及这东西费工夫的程度,话风一转:“每件都给缝上去,收好了。”
朝纵握紧了那片衣角,勾起唇角道:“不必辛苦了。”
这人懒病又犯了,不过有这么一个丑的就够了,再多缝上几个……其实真的挺丑的。
“朝砚你怎么不给你每件衣服都缝一个上去,”米果儿迈着步子跳上了那石砖之上,努力忽略鼻尖痒痒的想去舔一口血的冲动,“成为你自己的专属标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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