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之人手指轻抚,琴音响起,虚空之中轰隆作响,半晌后有水滴淅淅沥沥的落下,落在地面上时才发现是血迹,而从那破损的虚空之中,两具尸体掉落下来,残破不堪,哪里还有之前能够轻易撼动星辰的模样。
诸人崇拜的视线之中还多了几分的敬畏与恐惧,合体修士轻易便可撼动星辰,绝对无数人的生死,可是大乘修士一出,那威势赫赫的两人不过瞬息便失了性命,人命轻贱,合体修士在其眼中似乎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那刚才还完好的两人血肉模糊,有拍手称快者,也有面露不忍者,倒并非可怜那魔修,而是那尸体实在太过于惨不忍睹了些,非正道修士以往的行事作风,可消除魔修一事,却是令人拍手称快的。
“大乘修士果然不同凡响,此生一见也便无憾了。”有女子言说道,脸颊上的红晕却并非那么回事。
朝砚觉得大家也算是性情中人,崇拜强者本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而魔修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应该跟他也没有关系了的时候,那修长的手指按住了跳动的琴弦,刚刚从那高空之中消失,下一秒却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微风吹动发丝,那张本是让人看不清的脸此时却是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朝砚的面前,那双眸生的极是好看,仿佛穷尽了人类的所有美好的词汇一样,而那唇,那鼻,更是让人觉得无一处不觉得熨帖,他抱琴而来,微微勾动唇角之时,只让人觉得端方与雅致,却不被那过分完美的容貌所侵略。
朝纵的好看是有侵略性的,就像是夏日灼灼,让人觉得刺目又舍不得挪开目光,而这个人的好看是像水一样的,丝丝密密,等你察觉之时,已经沉溺在了其中,再不能挣脱分毫。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齐冕开口问道。
古之王者,冕而前旒,冕为王之上也,齐冕此人,不可小觑。
“在下姓剑名砚,”朝砚看了两眼笑道,时刻维持自己有个爹的人设,不过眼前这人真是长的出乎意料,配得上那声音,难怪那些修士一听他的声音浑身骨头就跟酥了一样,那是因为人家有实力还长的好看,又会弹琴,的确有勾动万千少女心的资本。
“字是什么?”齐冕问道。
朝砚仗着他不认识,直言道:“字澜清。”
“奉天剑宗剑寒星主的儿子?”齐冕走近了两步,而那本来围观的人却未曾往这边投诸什么视线过来,“我记得剑寒星主剑霜寒乃是金系功法,至今元阳未泄,不知何时竟懂了炼器之法,还有了澜清这样大的儿子?”
谎言被当众揭穿,按照宁旭的性格绝对能够尴尬到浑身僵硬,但是他就是觉得他的二师兄可能不仅不会脸红,还能继续忽悠。
朝砚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下去:“前辈的意思是其实我不是我爹亲生的么?”
宁旭:“……”
您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也不姓剑,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能把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宁旭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他的身边,方知笙看着齐冕的身影,温柔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朝砚腰间的佛火珠静静悬挂,只在当初游相和靠近的时候闪烁了很久,之后便一直悄无声息了,而此时齐冕靠近,其上一片的平静。
“抱歉,告诉你这般残忍的真相,”齐冕连讶异都无,直接便那般接了下去,“关于炼器之事?”
“世人皆有秘密,”朝砚十分悲伤难过道,“我爹连亲生这种事都能够骗我,金系功法又怎么可能不是欺骗别人的呢?”
他这个逻辑是没有问题的,齐冕唇角微扯了一下道:“澜清说的极有道理,此处危险,在你父亲回来之前,可愿前往万鸿门做客?”
他的态度并不强硬,不过他既然能够窥见其中的端倪还能接着胡说八道,朝砚觉得这个人绝对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的冰清玉洁,这要是踏进去,他师父只怕都救不了他。
朝砚佯装擦了擦眼角道:“晚辈只想在此处等待父亲回来,询问关于身世之事,实在无心做客,多谢前辈的好意了。”
“澜清如此有趣,真是可惜了,”齐冕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罢了,日后总还会再见的。”
他轻轻转身,下一秒却已经如烟雾一般从原地消失,而那一瞬,周围哄吵的声音再度传来,而刚才的宁静,绝对是因为齐冕此人设下了禁制。
方知笙观二人往来,开口道:“朝兄……”那齐冕需防备。
他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出,却是胸口蓦然一滞。
天机不可泄露。
“怎么了?”朝砚听他呼唤转头道。
“无事,”方知笙恢复了温柔的神色,“只是第一次见能与朝纵生的相媲美的修士。”
“各有各的特色,”朝砚挥着折扇打了个哈欠道,“我还是喜欢崽儿那一挂的。”
至于齐冕那样的的确生的好看,但是有点儿好看到完美了,一举一动都像是画一样,这世间本不存在完美的东西,完美到极致,本身就是一种缺陷,或者隐藏着的缺陷没有被人察觉到而已。而且人家长的好不好看跟他这个有夫之夫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那位前辈似乎对师兄你有兴趣,”宁旭开口道,而如他这般的,直接被忽视了,不过被忽视的失落感并不大,宁旭反而本能的对齐冕有一种隐隐的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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