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道深吸了一口气,与崖梓对视了一眼道:“既然如此,我等心甘情愿交出手中权势,只愿睚眦族能够归一。”
朝纵颔首,看向了崖瑰:“你呢?”
“睚眦族能够上下一心自然是好的,”崖瑰笑道,“若能如此,也不枉费我等多年筹谋,只是多年辛劳,族长便无半分赏赐么?”
“自然是有的,”朝纵看向了崖古,崖古一人给予了一枚储物戒指,三人皆看其中,在看到其中的东西时皆是露出了些许喜色。
崖道与崖梓道谢,崖瑰却是笑得有些深意:“那便多谢族长了。”
曾有杯酒释兵权,如今能够和平解决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待三人离开,凤栖梧还未动身之时便听朝纵说道:“还请凤前辈帮我杀一人。”
“谁?”凤栖梧蹙眉。
“崖道,”朝纵轻轻开口,“他们虽然口头答应,但是并无太多的归顺之心,还有可能阳奉阴违,必须要有杀鸡儆猴,至于原因,几天伪装成他要来刺杀取而代之,凤前辈觉得如何?”
当权之人,必须要做到杀伐果断,但是于自己的族人,凤栖梧总会多一分的仁慈之心,但是朝纵却似乎没有,他即便承继这睚眦族,似乎也没有真正将自己从人修的身份之中摆脱出来。
“虽要杀鸡儆猴,却不可做的太狠太绝,”凤栖梧道。
“我有分寸,凤前辈去做便是了,”朝纵轻笑了一声道。
待凤栖梧离开,崖古在旁欲言又止:“族长真要杀么?”
“从前祖父下命令时,你也是这般质疑的么?”朝纵问道。
崖古微微蹙眉低头道:“并无,是属下多嘴了。”
眼前的青年与之前可以随意结交时到底不同了,一族之长下的命令,若是属下随意的质疑,只怕威势不存。
“并非你多嘴,”朝纵摩挲着那断裂的扶手道,“只是我年纪尚轻,许多决定难以服众,若不用此法,只怕后续的混乱会牵扯更多无辜的性命进来,一切都是为了睚眦族后续的发展,为了祖父,我也不能让它乱了,你可明白?”
崖古也知他当年艰难,略有叹气后道:“族长日后有何事尽管吩咐,不管旁人如何,崖古总是站在您这边的。”
“多谢,”朝纵笑道。
水镜之下,朝砚执子却是久久未落,眼睛盯着屏幕没有半分的偏移,齐冕瞥了一眼笑道:“御下之道,恩威并施,你果然教他教的不错。”
他说不错,可是听着却不像是夸赞。
朝砚并未理他,他却像是早已习惯了,兀自说道:“权势迷人心智,从前有你做他的明灯,没有你在,你说他会不会被权势迷了眼睛。”
“自然不会,”朝砚侧目看他。
齐冕低笑了几声,然后像是收不住的转为了大笑:“你犹豫了一下,我倒是觉得有可能了。”
“你要这样关着我到什么时候?”朝砚问他。
齐冕以指抵唇,轻轻摇了摇道:“别着急,棋总要一步一步的下,戏总要一步一步的演,感情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而金钱与权势才是亘古不变的追求,你觉得朝纵会受其所惑么?”
“我说了,不会,”朝砚答他。
从前不会,可是现在……分别数十载,朝纵一人度过的年岁占据生命的份量极重,他在太古洞府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当分别成为常态,便没有了小别胜新婚,只有感情愈发的淡薄。
“那你着急什么呢?”齐冕问他。
朝砚未答,他轻笑出声:“澜清,你的心……乱了。”
心脏鼓动,水镜之中的人一举一动与他无关,虽是看着,可不能触摸,不能感受他的痛苦,思念就像是撒着砒霜的糖浆,又甜又苦,让人难以忍受折磨,一点一点消磨人的心智。
“这盘棋还下么?”齐冕问他,就像是问他他的前世自己还关心与否一样,“你素来什么都不太在意,可是如今看你在乎他至深,真让人觉得嫉妒。”
朝砚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棋盘分布,这盘棋已经到了尾声,却也愈发的艰难,心一乱,便有可能扰乱从前的布局:“下。”
做事总要有始有终,若要半途而废,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做。
朝砚落子,水镜之上世界还在演绎。
崖道身死,死因是因为对朝纵的不服而暗中刺杀,结果被凤栖梧反杀了。
此事一出,崖梓与崖瑰皆是有些沉默。
“狠辣之人,不好轻易糊弄,”崖梓道,“崖瑰长老如今想如何?”
“若是拖延行事,只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崖瑰摸着自己的蔻丹道,“本来以为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的,如今一看,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倒颇得我心里,此时投奔,还真的有利可图。”
“你想做什么?”崖梓与她对手多年,又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
“不做什么,”崖瑰拂了拂鬓边的长发,“你说若我献身于他,他可会同意?”
“你何时学了人修的做派?”崖梓还真有几分诧异。
“他从前是人修,自然要用人修的法子来,”崖瑰笑道,“我虽年龄大了些,但是样子还是不错的。”
“他有道侣了,鸿蒙仙宗宗主亲传弟子朝砚,可调动诸多灵兽族之人,”崖梓言明道,“你抢他的道侣,不怕他到时候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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