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表情让离诺意识到弦玥的郑重,所以他默想了片刻后方才回答:“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所受到的教育就是一定要成为凤王。而我已为此付出了太多。就算它不是我的真实意愿到了今天也分辨不出了。我只知道我必须成为凤王!就像我绝不会放过楚莹晞一样。所以若华你千万莫要再问我。我怕我的坚持、我的忍耐、我的不择手段,到最后竟变得毫无价值。若真是那样,我想我会……我会……”
抬手轻拍上离诺发顶,弦玥柔声道“即使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么?你知道你的仇我可以帮你报。”
“你没发觉那朝野上下散发着的腐臭气味么?这个国家早就乱了。至于报仇,我喜欢亲自动手。”离诺冰冷的讥诮和狠戾隐藏在妖冶的笑容背后,看来就像是以汲取人类鲜血为生的妖兽。
“好,那就让我们好好的玩这场肮脏的游戏吧!”弦玥惬意的低笑,再不犹豫。
回到住地,澜渊已在等待。弦玥难得热情的一见到澜渊便立刻屏退左右,将澜渊拖入内室。
“怎么,等不及要同我亲热么?”澜渊故意将气息吐在他的颈侧,笑得十分邪恶。回应他的果然是一张蓦然泛红的脸和一个狠狠挥向他下颌的拳头。澜渊手一翻,迅速扣住他的腕脉。轻易将饱含着羞怒却没有用分毫内力的拳头阻于脸前。由于弦玥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好看,澜渊不禁很不知死活的在那拳上落下一串轻吻。
“澜渊!”弦玥挣脱不开,终于忿然低叫。澜渊这才一笑撒手。
“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弦玥微笑。脸上红晕未褪。多半是气出来的,但却一样赏心悦目。
“白虎的报告!你听是不听?”澜渊单手自然揽住弦玥的腰肢,亲吻上他的脸颊。
“听!”弦玥回吻,任他将自己带到桌旁坐好。说到正事,弦玥的心境便很快回复到冷静无波。
澜渊的声音犹如山间的低瀑击打在古琴弦上,依旧是那么清润悦耳。尤其是当弦玥听到好消息的时候。
“……皇三子辛烈带人私闯禁宫,意图谋逆犯上。皇长子辛奎当场毙命。白虎王身受重伤。幸而皇四子辛轨及时赶到,将逆贼拿下。王后被赐毒酒一杯,一干外戚尽皆下狱。白虎王痛失爱子,精神萎靡。加之其伤势未愈,故将白虎国政务交由皇四子辛轨处理。皇三子辛烈现压于天牢,待金陨日之后问斩。”
“白虎国朝堂上的势力基本已培植完毕。若不是凤凰这边虎视眈眈,我本打算直接让白虎王驾鹤西归的。”弦玥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不过我听说白虎国的天牢向来有神仙庇佑。关在天牢的犯人都会受到仙法感召,明白自己罪孽深重。当然,偶尔也会有受不了良心折磨而自寻短见的。你猜辛烈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弦玥淡淡的笑道。
白虎王在这场好戏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不是辛烈和辛奎可以预料的。他们自然防备不足。弦玥可以想像辛烈的心情。但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有些人的嘴巴还是早些闭起来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问题我会转达给靖平王,相信他会猜得很准。”澜渊不由轻笑。
“下次叫他名字就行了。”弦玥摇头笑道。
澜渊静了片刻,终于点头道:“我知道了。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该不该说你自己早有权衡,何必再来问我?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些。”弦玥依旧淡笑,但神色已郑重起来。
澜渊肃然应道。“狐王莫离接到你的信后,即刻调齐三万兵马在喀特峡谷驻扎。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凤凰国太后的耳朵里了。”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弦玥挑眉。弦玥本来就是想借青丘驻扎在边境的兵马转移凤凰国太后的视线,让她在没摸清莫离底细之前不敢轻易对白虎国动兵。毕竟她也不愿一场仗打下来却让别人渔翁得利。
“但是狐王当真准备在喀特峡谷盖一座府邸。如今已然破土动工,连宅基都打好了。”
“什么?”弦玥不禁愕然。
喀特峡谷位处各大种族交界。不仅地势险要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在那种人人看了眼红却谁也不敢张口吃下来的地方建宅子,根本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弦玥心中叹了口气【其实若不打着青丘九皇子府的招牌,我住在那里也不是不行。我手底下的阎魔和青衣阁暗八部没一个吃素的。而且除了凤凰国,再不会有哪一国的官方势力有胆子动我。问题是我的这些筹码,四哥他并不知道。起码是不完全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么做所要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弄不好还会授人以话柄,成为别国侵略的契机。他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说北棠到底在干什么?如果不能在君王做蠢事时进行劝戒,要他这个左相有什么用?】
“他叫人带话过来。说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只要你说出口他就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做到。”澜渊紧盯着弦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日子不过了么?莫离的玩心也太重了。”弦玥放声大笑,一种荒谬之极的感觉自心头升起。【说出口就为我办到么?那么我若要你将青丘给我四哥你也会答应么?真可笑!如果是这样,当年我又何必离开!】
“假装不在乎的游戏真的这么好玩么?”澜渊不咸不淡的丢了一句过来,弦玥的笑声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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