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窝囊废,一无是处,什么都只敢放在脑子里想着,永远都不敢付诸行动。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小,所以做什么都会‘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这个成语放在他身上,却生生变了个味道,只让人觉得讽刺。
“老公,你究竟怎么了?”李梦云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是震惊,也有几分不敢置信。
男人又将头低下了,不但没有开口回答,甚至还挪动脚步又往后边退了退,那架势,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墙里面去。
“灏鹏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女人像是怕吓到他一样,十分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脚,朝着他的方向又走近了几步。
贺安翼见她要过来,吓得直接抱头蹲在了地上,“求求你了,别过来!”他大喊着,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我害怕!!求求你出去吧!”
李梦云见他这样,眼泪直接就下来了。她紧咬着嘴唇,似乎不愿让男人听到自己的哭声,可尽管如此,却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漏出几声压抑的低泣。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贺安翼听到她在哭,起先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后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地跟着一起哭了起来,声音还比她大,哭得声嘶力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
绿豆豆默默地拿爪子戳了戳他,‘那啥,差不多可以了,千万别演过头了啊,外面还有人呢。’
贺安翼的哭声顿时一停,想了想觉得没个过渡太假,于是又哭了几秒,才让那丢人的声音慢慢的小下去,最后变成了无声,只有泪水仍然固执地顺着脸颊滑落在地面上。
李梦云拿手用力抹过自己的脸上的泪,白皙的脸颊被粗鲁的动作擦得通红,她却没知没觉一样地看着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故作轻松的笑来,“灏鹏,你先在房间里呆着,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贺安翼略显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没有说话。
李梦云脸上强装的笑意终于崩不住了,紧抿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她必须使尽全力才能忍住眼角不断膨胀的泪意。
她眨了眨眼睛,将那可笑的泪水重新憋了回去,终于动了动脚往衣柜这边走来。
因为那个柜子离贺安翼所蹲的墙角很近,所以当李梦云往这边过来时,他被吓了一跳,连连往旁边挪了好几大步才勉强平复了狂乱跳动的心脏。
“我只是拿钥匙。”女人的眼睛因为哭过还有些红红的,她边安抚性地向一惊一乍的男人解释道,一边伸手打开了衣柜的门,从隔层的小抽屉里将一个黑色的小钥匙捏在了手心里。
贺安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从臂弯里抬起一只眼睛,偷偷摸摸地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李梦云拿好钥匙后立刻转了个身,却不急着走。她的目光一直黏在蹲在角落的男人身上,眉眼间渐渐透出了几分阴郁。
两人此时的距离不算远,也就几步的功夫。
贺安翼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刚打算从地上站起来,转移个阵地再继续之前的抱头蹲大业,结果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女人抓了个正着。
李梦云一只手捏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卡着他的下巴不让贺安翼把脑袋埋下去,十分强势地逼迫着他拿正脸对着自己。
“你根本就不是我老婆李梦云!”男人害怕极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却将他的颤抖和恐惧加大了无数倍,“你,你是她的二重身!对,你是鬼!你就是鬼!人鬼殊途……你放开我!放开我!!”他挣扎着,扭动着,不顾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和下巴,拼了命地想要甩脱她。
“你给我安静点!”李梦云低声呵斥了男人一句,那双始终都注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阴冷了许多,就连表情也没什么温度,她大概是觉得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贺安翼呆了呆,女人的反常让他又是一通胡思乱想,脑子里翻江倒海的乱成了一锅粥——这个女人并没有否认他刚刚的猜测,那么,她真的是二重身?李梦云的二重身?!!!
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她的确是李梦云的分.身,那么真正的李梦云又在哪?为什么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看到过她,不是说二重身只能在本体附近的一定距离内活动吗?超出的话就会消失。
真正的李梦云自从那晚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也就是说李梦云的本体根本不可能在这附近。
可为什么她的二重身还在这里,连续好几天都是这个‘李梦云’陪在他身边……
贺安翼正想得入神,却见女人朝他压了过来,红润的嘴唇更是直奔主题地贴上了他的耳朵。
贺安翼被对方的突然贴近弄得十分不自在,伸手就想把她推开点。
李梦云纹丝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在发现男人的企图后,她还张开嘴,拿牙齿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耳朵。
贺安翼痛得把脑袋往后一缩,结果非但没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还差点把后脑勺磕到硬邦邦的墙面上撞一个大包。
女人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耳廓上被咬出来的牙印,上下两片唇瓣开开合合,吐露出了一连串让人颤抖的言语,“灏鹏,你必须得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你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我,你还能抓住什么?”
贺安翼摇了摇头,用还带着泪水的眼睛望着她,“不,我要我老婆,我只爱她,没有人……”他憋足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冲她叫道,“没有鬼可以替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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