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被强行撑开,阿奇尔将两个紫色的美瞳戴在了他的眼球上。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阿奇尔连忙往他头上套了一顶白色的假发,细细地调整了一番,又拿出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最后才把箱子关上。
塞弗里德夫人很快就带着那些强壮的仆人赶了过来,合力将无法动弹的贺安翼抬上了担架。
老巫婆瞪起那双盈满恨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你这该在肮脏角落里腐烂的臭虫,就跟你那水性杨花的父亲一样让人生厌。”
“外婆!”朱迪走过去拉住了老女人的胳膊,埋着头抽泣道,“请让他上路吧。”
“把他抬到干草堆上。”塞弗里德夫人冷着脸退后了一步。
那些园丁七手八脚的把担架稳稳地放了上去。
贺安翼则一脸平静地将手放在肚子上躺好,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
绿豆豆突然递出了话筒,‘你现在在想什么?’
贺安翼,‘在想我死后会不会变成厉鬼。’
‘啊?’
贺安翼坚定道,‘不过就算变成厉鬼了,我也是个善良的厉鬼,绝对不会做出屠庄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虽然他心里的确这么想过。
绿豆豆绝望地看着自家宿主,‘你就不能想点有用的吗?’
贺安翼气愤道,‘难道想点有用的我就不用被烧死了吗?!!’
绿豆豆咬了咬爪子,小心翼翼地缩角落里不说话了。
贺安翼,‘……’
朱迪举着火把走到了干草垛旁边。
贺安翼仅仅跟她对视了一眼就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朱迪弯腰在男人的耳朵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我很抱歉。”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这句话大概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
贺安翼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的眼睛看着没人的另一侧,那里正对着阁楼的窗户,窗帘破天荒的大开着,却没有他想看到的人站在那里。
朱迪手中的火把缓缓落下,点燃了担架下方的干草,灼热的火舌迅速蹿高,眨眼间就将担架上的男人包围在了里头。
贺安翼被浓烟呛得不行,干脆就躲进了精神空间中。
等到绿豆豆宣布外面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骨灰的时候,他才以灵魂的形态飘了出去,浮在半空中。
“阿瑟夫,我们该离开了。”朱迪甜蜜地依偎进男人怀里,还将自己的手摸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阿瑟夫’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被熊熊大火包围的草垛,一直到朱迪又小声催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满脸笑容地低头看向她。
他没有说话,而是竖起一指轻轻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朱迪点了点头,抱紧他的胳膊,两人拉着行李箱迅速走出了塞弗里德夫人的庄园。
他们离开得很顺利,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因为塞弗里德夫人已经同意朱迪和阿瑟夫的婚事,代价是朱迪将被从家族的族谱中除名,这个家族的一切财产再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这也意味着,他们此次私奔离开,再没回来的必要。
阿奇尔将追随两人离去的视线收回,重新面向火堆,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虔诚的祷告道,“万能又仁慈的主啊,请您宽恕……”
“愿您晚年孤身一人老死在这片腐烂之地。”在得到了那个不尽如人意的谈判结果后,朱迪给自己狠心的老祖母送出了最恶毒的‘祝福’。
塞弗里德夫人一张老脸上慢慢扯出一抹冷淡的微笑,她走上前,伸出手替朱迪将几绺调皮的蜜金色卷发拂到肩后,“你不会比我幸福到哪里去,孩子。”
“喔!”朱迪嘲讽般地叫了一声,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突然充满恨意地看向她,“要不是为了洛伦斯哥哥,我才不会回来看你这个恶心的老太婆!”
年轻的金发女人用力地打开她的手,白皙的小脸上更是透出哪怕瞎子也能看出的厌恶情绪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自己兄长的龌蹉心思。”塞弗里德夫人在她身后连连冷笑,“明天是耶稣的受难日,就让这一切罪孽都从根源了结掉吧。”
朱迪脸上的表情一僵,“随您的便。”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一直等到再也看不见那道靓丽的身影了,塞弗里德夫人才拉了拉身上披着的黑色坎肩,木着脸慢慢走到了壁炉前。
她仰起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丈夫画像,苍老的面目突然变得丑恶又狰狞,颤抖的手指指着画像上的人就是一通咒骂,“马修,看看吧,这个家族因你的一时放纵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看看自己犯下的罪孽,看看自己造成的恶果!上帝不会再庇佑这个背德堕落的家族,我们的祖先也不会饶恕你,你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罪人!!是你,都是你毁了这一切……”
她骂着骂着就跪到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机场
朱迪踮起脚亲吻了一下金发男人的下巴,“我先去上个厕所,在这等我。”
贺安翼飘过去看了看那男人的面孔,靠,跟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体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就是他说动朱迪这么干的,对于这个心机boy你还爱他吗?’绿豆豆故意提醒了一句事实。
贺安翼有点语塞,‘……他是不是又没记忆了?’
绿豆豆很想否定自家宿主的猜测,但是在一番纠结下,正直的它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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