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贺安翼赶忙跳下床,匆匆套好鞋子就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餐厅,贺知坐在了主位,餐桌两边一左一右地各摆了一张椅子。
贺安翼摸了摸空荡荡的肚皮,走过去坐在一张椅子上,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反观大佬细嚼慢咽,从始至终的进餐动作都不疾不徐,好像他根本不饿一样,吃饭对他而言只是走走程序。
贺安翼扒拉了几口饭,在伸筷子去夹菜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正对面摆着一副干净的餐具,他疑惑地出声叫了一声贺知,“哥,一会儿还有谁要来吗?”
贺知进食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淡淡道,“来了。”
贺安翼扭头,看到的正是带着面具的贺童,贺童的半张脸被遮着,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还有一小部分烧伤的皮肤。
贺童很瘦很瘦,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那模样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
他此时安安静静地走到餐桌的另一边坐好,乖巧的模样全然不似当初在黑房间里的癫狂和歇斯底里。
贺安翼看得心里一突,他的目光频频在贺知和贺童兄弟俩之间来回转着,不明白大佬想玩什么把戏。
看来入学势在必行了,他已经不想挑学校了,就让大佬赶紧给他挑一所吧,能搬出老宅住在学校里就好。
贺童的出现无疑加深了贺安翼在这个家的危机感,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去领盒饭。
大佬在原著里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弟控啊弟控!基本上贺童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童无疑是渴望贺安翼身上的皮肤,他受够了活在黑暗里,见不得天日的日子。
所以保不齐哪天在睡梦中,贺安翼就被贺知让人麻醉了送上手术台了。
这使得贺安翼从内心里生出一种踩在刀片上的恐惧,那种被人觊觎身体器官,随时都会被加害的认知让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但这样做,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放松,没事的,至少贺知现在还愿意在他面前演戏,证明短时间内不会动手。
贺安翼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才控制住了那双想要跑出去的脚。
餐桌上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寂静无声,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见。贺安翼食之无味地捏着筷子挑了几粒米吃,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大佬,发现贺知其实根本没在进食,而是盯着贺童看。
他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很好,贺安翼瞅了半天也从大佬眼里看出什么名堂来。
那边贺童似乎也察觉到了贺知的注视,愣愣地抬起头来,用他那独特的破锣嗓子问道:“哥……在看什么?”
贺知答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安安比你年纪小,童童要把他当弟弟一样对待,好吗?”
贺童呆了呆,然后发出一连串怪异尖细的笑声,听得贺安翼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跑了出来。
他赶忙缩了缩身体,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贺知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能做到吗?”
贺童边笑边拍手答道:“好啊~童童都听哥哥的。”
贺知似乎放下了心,淡淡地恩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贺安翼:“……”等等,能不能问问他的意见??他不想要贺童对!自!己!好!啊!!!!
‘嘤嘤嘤嘤好吓人!’绿豆豆冒出来瑟瑟发抖道。
贺安翼心想,可不是嘛,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贺知大佬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一餐饭吃得战战兢兢,等到贺童也吃饱了,贺知才又有了新的动作,他站起来,招手让贺童走到自己身边,低头在他面具上亲了一口。
贺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用力抱紧贺知的腰肢,哭着喊道:“哥,童童好丑,童童不敢照镜子……”
贺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抚着他的后脑勺,还用他那不咸不淡的禁欲声线不停安慰贺童道:“不丑,童童在哥哥眼里是最好看的。”
贺安翼看着那兄友弟恭的感人温馨画面,识趣地打算悄咪咪开溜。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一只脚,贺知那魔鬼般的呼唤就传来了。
“安安。”
贺安翼整个人都为之一僵,他尴尬地笑着回头,对着大佬恭敬道,“哥,我在。”
贺知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朝他招了招,示意他过去。
贺安翼看了眼他怀里的贺童,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非但没过去,还转身拔腿就跑。
他一路勇往直前,横冲直撞,几个想要拦住他的保镖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贺安翼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老宅,跑进了深山密林中,坐在一块石头上才气喘吁吁地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刚刚好险。”贺安翼平复下心跳,对绿豆豆道,“我很怀疑大佬身上是不是藏着麻醉针,招我过去就是为了给我来一针。”
绿豆豆认同地点点头,“大佬的态度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小心点总不会出错,接下去你要怎么办?”
贺安翼叹了口气,用手一边扣着自己脚下的草皮,一边自暴自弃道,“读大学吧,说不定能在大学里遇到北哥,到时候跟他商量一下怎么通关,他比我要聪明点。”
绿豆豆担忧道,“居北肯定不记得你。”
贺安翼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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